他就这样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站在床前，安安静静地看着苏沐青。

刻意作出的柔软、讨好从脸上散去，精致、漂亮的眉眼间染上些许哀伤。

他无声叹了口气，待膝盖的疼稍稍缓解后，轻手轻脚爬上床。

宋慈害怕自己现在钻进被子里会吵到苏沐青，就重新展开一条薄被，沾着床边勉强睡下。

夜里很凉，他冷醒了一回，迷迷糊糊间开始寻找暖源，然后如愿以偿来到了一个更温暖、更舒适的地方。

接着，似乎有人将他揽住了。

薄被滑落在地。

宋慈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钻，口中还小声哼哼叫着“师父”。

被吵醒的苏沐青：“......”

她把被子匀出来些许，将宋慈整个人裹住，十分敷衍地在他背上轻拍两下。

宋慈这下不哼哼了，在睡梦中，唇角微微勾起。

这下轮到苏沐青睡不着了。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宋慈，指尖隔空划过宋慈的脖颈，犹豫两秒，最后将手放下。

【零零一。】苏沐青叫道。

【嗯？】零零一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

苏沐青忽然不想问那个问题了：【没事，你继续和二二二聊天吧。】

零零一很惊讶：【宿主，你怎么知道...】

【你大半夜不睡觉，除了在和二二二聊天，还能做什么？】苏沐青无语。

零零一不假思索:【还可以看新皮肤的预售。】

苏沐青：【......】

因为夜色生出的惆怅消失得无影无踪，苏沐青现在只想把零零一扔回总部再检修一遍。

真是...

做个任务像是在度假一样，甚至还有心情和别的系统谈恋爱。

说到谈恋爱...

苏沐青看着宋慈的睡颜，本来已经消散的惆怅又重新在心中汇聚。

就是说...

有没有可能...

如果宋慈真的表里如一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考虑在任务结束后将他一起带走？

他会像小黑一样乖吗？

算了。

人心难测。

苏沐青转过身去背对着宋慈，不再纠结此事。

次日。

宋慈先醒，见自己和苏沐青睡在同一床被子里，先是惊讶，后又强行脑补出苏沐青为他盖被子的场景，忍不住垂眸低笑。

苏沐青睁眼，入目便是宋慈的笑颜。

半夜没睡好的苏沐青：“......”

她气不打一处来：“再笑就滚出去。”

宋慈闻言立刻收敛笑意，掀开被子的一角溜下床，不叫被窝里的热气跑出去。

“师父早上好，我伺候您穿衣。”

他光脚站在床边，故意回避他刚才在笑这件事。

苏沐青坐起来。

宋慈立刻立刻跪过去为她穿袜，低眉顺眼的，看上去极为乖巧。

苏沐青偏偏看他不顺眼，故意“啧”一声。

宋慈动作一顿，随后手脚放得更轻。

苏沐青还是不满意，直接踩住他的手。

白皙纤长的手指微微蜷缩，随后顺从地卸力，任由苏沐青踩下去。

残留着淤青的掌心压在冰凉的地面上，熟悉的疼痛在皮肉间滋生、蔓延。

宋慈克制不住开始发抖。

苏沐青冷眼看着，反而缓缓加重力道。

“师父，是不是我昨晚...打扰到您睡觉了？”宋慈千思万想，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惹恼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