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个小小的县令……”
“人走茶凉罢了,她那兄弟放了出来,是走了哪家的门路?”杨官人倒没有像他姐姐那样抱怨。
杨氏道:“没走家中?的门路,走的是老三媳妇的门路。”
“我看几位嫂嫂,都不如这位吴嫂嫂。
我来你家几回,也没见过她,真?是个人物,姐姐,我常劝你与她交好,你只不听我的,她不是那等只会嚼舌的妇人,人实在?有本事。”
杨官人迟迟不娶大房,就是想?寻个这样的妇人,只是没有寻到,不成想?,倒便宜了江三郎,让他得?了这般的人。
“你少恭维她。”
杨官人见姐姐捏酸,不由得?暗叹一口气:“姐姐,你实在?小性儿,她这样的人,嫁给三郎实在?可惜了。
要是能嫁给我,我一定捧着她,哪里舍得?丢在?一边。”
“她不貌美,你也爱?”
“我又?不是那等浅薄之人,只看皮相美丽。要是能得?她,我情愿只要她一个老婆。”
“呸,她就这麽好?要是她没有那等出身,你也爱?”
“姐姐,有出身的小娘子,不是个个都如她一般,就算她没有出身,我也爱。
不为别的,只为她有胆,有算计,只为她这个人。
敢问姐姐,哪个小娘能如她一样,不害怕羞臊的往里头去?,要是没有本事,怎麽会往上结交下人。
姐姐当?初与人结交,多半是凭借江家当?时的势力?。
如今江家势去?,姐姐手里的人也跟着散了。
要是姐姐能如她一般,还愁个甚麽,你婆母也待你亲。”
“要是我有个好出身,再?认识甚麽通判娘子,不见得?比不过她。”杨氏不服。
杨官人笑笑没再?说话,杭州有出身的娘子,恁多,怎麽偏吴嫂嫂一个新?来的,在?杭州官娘子里成了事。
尤其他姐姐不让人沾江家人情,人又?初来杭州,能识得?甚麽人,听说郑通判的娘子,不爱人请,旁人都请不动?她。
吴嫂嫂认识她不假,又?能得?她多少助益呐?
可见还是人有本事,任旁人刁难,也能行出一番门路人情来。
这杨官人回去?,也不搭理家中?的几房老婆了,令人去?寻几样女儿家的好礼,不能俗气,寻了来,他却愁送不出去?。
再?去?江家,背着杨氏,使她房里的月桂去?打听那位吴嫂嫂的喜好。
不仅如此,来江家也越发的勤了,不去?杨氏房里,就去?寻江三郎说话。
这日,江三郎揣着一把牙梳,往荣姐房里来。
荣姐见他来,道:“你不在?书房读书,怎麽来我这里了?”
江三郎从袖里掏出梳儿来,递给荣姐,说:“你看这把梳如何?”
荣姐接过来,仔细瞅,但见这梳儿造的实在?好,往常见金梳银梳,像这等牙梳少见。
这梳儿小巧,面刻有兰花,梳身又?镶宝。
荣姐瞧了,十分的喜欢:“你哪里得?来的,只怕要使不少钱?”
“此物乃杨兄弟所送,别人欠他的钱还不上了,便捡了一盒首饰抵账,他顺道来咱家说话。
他也没老婆,要这首饰无用,说你来咱家恁些日子了,还不曾来拜你,多失礼,就从盒子里挑了几样首饰作礼,剩下的给了二嫂嫂。
我怕你嫌,不敢多要他的,见这牙梳还成,便与你拿来了。”江三郎道。
“怎好要他的,那人家里是作甚麽的,怎麽有恁多首饰?”
“说是曾开过首饰铺子。”
“那首饰兑给别人,也能得?些银钱。怎麽来咱家,白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