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你怎麽来了?”
在床上?歪着的窦氏见荣姐来看望她,面?上?多欢喜,教丫头去?搬凳子来。
“婶母,我才听说你身?子不好,也没人和我说,只来迟了。”荣姐立在床前,捏着手绢,瞅窦氏的面?色,见面?上?带了黄气 ,果真是病了。
那厢丫头搬来两?只凳,荣姐和鲁氏都坐了下去?。
“是我没教你嫂子与你说的,又不是什麽大病,我前些?日子贪凉,房里多摆了一盆冰,这才生了热疾。
本是吃两?副药的事,倒教她们弄的恁张扬。我的儿,你不来看我,我也不怪,教你们沾染了我这病气多不好。”
“婶母说的哪里的话,就是别人不来,侄媳也要来的,你又是我表姑,说恁外道的话作甚。”
荣姐说罢,又问鲁氏:“婶母这两?日都吃什麽药,好不好,要是不好,赶紧打发人再请旁的大夫来才是道理。热天得个这样的病,病虽不大,但甚是熬人。”
“吃的是麻黄附子甘草,吃着也好,昨儿就没再发热了。”鲁氏道。
“这热疾后,口中爱生痰,我与婶母带了两?包枇杷干膏来,煎水喝最?好。”说着,就把两?包药从梁堇手上?接过,递给了鲁氏,鲁氏教丫头收到柜里,等明儿煎给母亲喝。
正?说话,一丫头捧着一盏香茶进来了,这是鲁氏方才吩咐的。
“妹妹,你吃茶。”鲁氏把茶递给了荣姐。
“怎好教你妹妹只吃茶,我房里有一碟蟹粉酥,端来与你妹妹就茶吃。”窦氏说罢,又问儿媳杨氏和小李氏哪去?了,把人都唤进来一道吃。
鲁氏去?外头请了俩人进来,又吩咐丫头去?点新茶,来到房里的柜前,从里面?端出一碟蟹粉酥,一碟椒盐金油饼,一碟酥油白糖糕,一碗酥油泡螺。
用?的都是银碟,官碗。收拾到小桌上?,让俩媳妇抬到了里面?去?。
窦氏道:“你尝尝我房里的点心?,看对不对你的口,你那个姐姐,在家里爱不爱吃点心??”
窦氏问的是季姐,季姐嫁给了她的娘家侄子。
荣姐拿了一块酥油白糖糕吃,只吃一口就放下了。
“这样的小食家里不曾缺过,二姐姐口挑,等闲的点心?不爱吃,只吃用?嫩羊羔作的咸点心?。”荣姐说道。
什麽嫩羊羔,连荣姐都没吃过这样的点心?,只窦氏当着人的面?问她,荣姐自是往高处说季姐,出了门子,季姐的体面?,也就是她的体面?。
都知羊贵,嫩羊羔只会更贵,杨氏道:“什麽点心?,还用?羊羔作,我没见识,竟没吃过这等点心?。”
“恁家的日子怪殷实,前阵子老太太想吃一碗羊肉羹,想了半日都没舍得叫人去?外头买。”窦氏道。
荣姐听罢,心?里只觉好笑,连梁堇都觉如?此。江家养了这麽多下人,说恁穷酸的话,岂不是教人发笑。
“咱又不是那种穷苦的人家,祖母如?何?连一碗羊羹都舍不得吃?”
“她老人家节俭惯了,比不得你们小辈。”
“婶母多该劝劝,咱家又不是吃不起一碗羊羹,她想吃,也不用?烦旁人,只管教她孙子去?买就是了,我那官人,是个孝顺的人。
她老人家实在不必苛待自个,我听说家里有位妈妈,爱吃卤羊眼儿,常买来吃。”
荣姐说的这位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大妈妈,老太太爱吃羊肉,她也爱吃,吃的还怪刁钻。
“爱吃羊眼儿的妈妈,咱家有这样的人吗?”窦氏问鲁氏她们。
鲁氏嘴笨,还是杨氏开的口,她为人精明,知道话该怎麽说,只听她道:“我好像听人说过一嘴,但没挂心?上?,想来是高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