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生客,明明是娇客,快房里请。”唐氏不知?荣姐的跟脚,不好贸问。
荣姐却不动,示意梁堇和春桃把礼物奉上,麻三儿是哥,只能?在曹家外头的轿子旁候着。
“头回登门,与罗姐姐一道备了几样薄礼。”
唐氏使人收下礼物,再请,荣姐这?才和罗氏一块进房去,梁堇和春桃跟在后头。
入了房,唐氏引着,穿过帘下,八扇的长?围屏,请荣姐榻上小坐,又使人送来了茶水。然后把罗氏请了出去,问荣姐的来头去了。
人走?罢,梁堇和春桃这?才抬起头,只见这?处是用竹帘隔起来的小间?,竹帘两面?半卷,一面?垂到了地上,隔着帘儿看外头,影影绰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小间?,布置的干净清雅,黑漆描金花的案几上,摆着雨过天青的春瓶。
荣姐手里拿着一把白绢团扇儿,主仆仨人都觉曹家人会?收拾房子。
“二姐,你去看看罗姐姐哪去了,如何还不回来。”荣姐以前和冯氏去她人家,自?有人招呼她,陪她坐着说话。
要是主家没人陪着,她跟着她母亲,也有她母亲相熟的娘子家的女孩说话。
荣姐就像一只雏鸟,怨母亲冯氏的同时,又眷恋她的庇佑。
梁堇知?她不习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姑娘,咱来了这?,就不能?露了怯。这?儿地位最高的是罗娘子这?个通判娘子,余下的都在她之下。
咱家老爷在任知?州,您的外祖,舅父又是京官,论地位,谁也不敢轻视咱。但咱也不能?太冷着脸,教?人不敢亲近。
您多笑笑……熬过这?个槛,以后就好了。”
这?还啥都不算荣姐就难受了,在这?种场合,日后难免会?受到冷遇,在冷遇中?如何体面?的自?处,考验的是人的脸面?厚薄。
换言而之,只要脸面?厚,心里受得住,那就成了一半。
别说荣姐,连春桃都怯劲,这?儿里的人,都不认识。
听了梁堇的话,荣姐好受了些,心里不那麽慌了。梁堇去外头寻了位女使,道:“姐姐,房里哪位是崔家娘子,方才有人问我,我刚来不识得她。”
“穿白蓝衣裳,戴了一对葫芦金插的就是她。”梁堇得了话,谢了她。来到房里,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女使,有曹家的,别家的,故而梁堇进出并不显眼。
她寻了一圈,到底教?她寻到了那个崔家娘子,她正与人说话,梁堇进了小间?,说想替荣姐把崔家娘子请来说话。
荣姐扯了她的袖儿不教?走?,她不识得对方,要说的话都忘了个干净,梁堇只好把话儿再教?她一遍。
教?罢荣姐,她去外间?请人去了,春桃与荣姐说她:“这?个二姐,怎麽好似浑身是胆儿。”
荣姐只紧张的不成,哪里有心搭她的话。
再说梁堇,来到外头,趁崔家娘子与人说罢话,吃茶的空儿,她走?了过去,与崔家娘子身边的女使,道了万福,然后附耳说了请话。
那女使又走?到崔家娘子身边,小声说了话,崔家娘子往身后瞧了瞧,梁堇笑吟吟地冲对方道了万福。
坐在小间?难安的荣姐,见二姐真?把人替她请来了,忙站了起来,与来人道了万福。俩人互通了姓氏名讳,分了左右坐下。
“不知?妹妹你青春多少,以前怎麽没见过你?”
“我年方十七,不瞒姐姐说,我今年二月才来此地。我父亲原在沂州任知?州的时候,把我许给了这?儿的江家。
我虽来此地的日子不长?,可听不少人说了姐姐的为人,我心里仰慕已久,这?才想来这?儿与姐姐结识一番。”荣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