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季姐走后,摆在桌上的粥菜,冯氏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让崔儿端下去了,崔儿跟着?冯氏什麽好东西没吃过,也不想吃二姑娘做的饭菜,不过是碗寻常的米粥,两碟乡下小炒。

扔了也怪可惜的,就给了二房倒夜香的杨婆子吃,杨婆子端回了家中,想等晌午干女儿海棠回来一块吃。

自打海棠抛下蔡婆子,认了杨婆子作干娘后,整日里?对这杨婆子奉承讨好,捏肩捶腿,做鞋做衣裳……即使?是自个亲娘,怕是也只能这般了。

杨婆子得了这个干女儿后,就再?也没有浆洗过衣裳,打心里?觉得这个女儿哪哪都?好,哪哪都?称她的心,又孝顺又勤快。

旁人都?劝她,说她这个干女儿认她当干娘,是有所图,她今日能抛下蔡婆子,明日就能抛下她。

这些话?,多多少少的也入了她的心,故而当干女儿海棠说她想进二房当差的时候,她没应,并且还几天?没搭理她。

谁知后来她在院里?刷尿桶的时候,原本靠墙堆着?的木桶好好的,那日不知怎麽就倒了下来,她被埋在了里?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没盼来旁人,倒把干女儿盼来了,她不嫌脏不嫌臭,把她从木桶堆里?扒出来,背着?她去外面找大夫。

路上一口?一个娘,喊的杨婆子眼睛都?湿了,悔不该听信旁人的话?与她生?分,海棠不仅不怨她之?前冷了她,还日日在她炕前伺候,什麽煎药,端饭,擦身,周到的不行?。

杨婆子就问她当初为?啥愿意认她作干娘,可是图她什麽,海棠就说,旁人都?以为?蔡婆子对她好,私下里?却不是这样,在屋里?关了门,对她非打即骂……她从小就被卖到了吴家,见别的丫头有娘,她也想找一个娘疼。

一番话?,听得杨婆子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不说,还对海棠这个干女儿更亲近了几分,前不久,就在二房给她寻了个差事。

“娘,上午发月钱了,我把你的也给领了回来。”海棠打外面回来,进了屋,腰间系着?一条崭新的黄汗巾,见桌上有两碟菜一碗粥,问是打哪得的。

“娘子屋里?的崔儿给我的,女儿,你快去洗手洗脸,过来好吃菜,我去灶屋把咱俩的饭菜领回来。”

“外面天?热,娘在家坐着?我去领。”说罢,把杨婆子的月钱给了她,站在那面色犹豫,也不去领饭,杨婆子问她是不是有事。

“不瞒娘说,女儿是有桩事,不知该不该和娘张这个嘴。”

听她这样讲,杨婆子正了正神色,以为?是她有事求她,难不成是嫌如今的差事不好,想让她给她再?换一个?杨婆子胡乱猜疑,便问她是何事,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有点不舒坦了。

海棠从裤腰里?掏出自个的月钱,说道:“我如今的差是娘给我寻来的,娘疼我,我心里?都?晓得,可我年?纪尚小,有了月钱就想花掉,我想让娘替我保管月钱。”

杨婆子先是一怔,再?是一喜,哪会不愿意,自此后,越发待见她。

热天?一过,树上的蝉虫叫声都?少了许多,丫头婆子耳边也能得些清静,吴季姐和黄娘子打那日过后,又连着?来梁堇这借了几次灶屋,后面不知怎麽了,渐渐地不来借了。

再?说那麻婆子,五月里?腌了一瓮青梅,□□女儿香豆隔三差五来讨,讨的如今只剩下半瓮,她平时吃酒爱用?这佐酒。

梁堇去外面食铺子里?买了两只炸黄雀,用?油纸裹了,托香豆送给她干娘,要是她干娘愿意教她腌梅子,她再?送她细酒三斤,烧鸡两只。

香豆送炸黄雀没一会就回来了,一脸为?难之?色,说她干娘想要细酒四?斤。

这有何难,梁堇当即就应了下来,四?斤细酒,左不过才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