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嘴唇动了动,又道:“母后不年轻了。”

她再过?一年就是知天命的年纪,哪日去了也不稀奇,到时候一个孩子孤零零地在?宫中怎么好?也是别人家的宝贝,进?了他们这一脉,虽说日后有无边富贵,可到底是叫人骨肉分离,若还养在?宫人之手?,难免要吃些?暗亏,万一养出仇来可怎么好?

年幼时的恨才叫刻骨铭心。

她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心中巨痛,她不舍得待姬溯、姬未湫年迈时,才发现他们有一个恨他们入骨、大逆不道的嗣子。

姬未湫明白了,他其实?不太担心老母亲的寿数,毕竟母后也是出身大族,自小不愁吃穿,除了生二?胎的时候伤了一回,此?后都是好端端的养着的,底子早就养回来了,活到个八九十都不稀奇。

不过?太后说的也有道理,他颔首道:“那我回去跟皇兄提一提。”

太后这才点了点头:“如此?,母后就放心了。”

姬未湫又陪着太后聊了一会儿天,这才告辞,出慈安宫路上顺道和玉蕴聊了聊,果然昨日宗亲王世子妃带着满双月的龙凤胎来拜见过?太后他就说嘛,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果然是被刺激到了。

姬未湫回了清宁殿,他随意出入习惯了,径自进?去了,见姬溯一人不在?正殿,一回头便见姬溯坐在?碧纱橱中的罗汉床上,面前一盘残局,似是在?思索解法。

姬未湫想也不想就坐到了姬溯身边,挨在?了他的身上,笑眯眯地说:“母后那儿没事,就是昨日宗亲王世子妃带着新得的龙凤胎进?来拜见母后了。”

姬溯一手?微抬,指了指对面,示意姬未湫去那边坐。

姬未湫哪里?肯?他搂着姬溯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嚣张无比地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口水印子,故作出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圣上这般好颜色,快叫臣弟亲香亲香……”

尾音还在?空气?中飘荡,周如晦自净房中出来,清晰地听完了这句话,顿时瞠目结舌,呆立在?了原地。

姬溯目光看向了周如晦,姬未湫还以为他在?看床呢,笑吟吟就要拉着姬溯起来一道过?去,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周如晦。

姬未湫:“……”

……要完。

他和姬溯在?一起这事儿此?前周二?哥已经知晓,但是之前只?是说了一嘴,当时周二?哥已经很?震惊了,这事儿已经成事实?了,说一千道一万,无论如何?让周二?哥目睹他调戏姬溯,还是这么个调戏法实?在?是太超过?了!

正在?姬未湫还想着如何?把这种事儿揭过?去的时候,周如晦已经大步上前,在?姬溯面前跪下道:“王爷绝非此?等大逆不道之辈,恐是遭人暗害,臣请圣上宣太医为王爷诊脉!”

言下之意,姬未湫一定是中了药,才会这般不敬姬溯。

姬未湫见状也来不及用脚趾继续抠云顶天宫了,他俯身握住了周如晦双臂,苦着脸道:“二?哥,你先起来……我没中毒。”

周如晦不肯起,目光直直地打量着姬未湫,见他眼神清明,口齿清晰,双手?有力,连酒气?都不曾有,顿时心如死灰,刚想再为姬未湫辩驳几句,姬未湫回首颇有些?埋怨道:“皇兄!”

就怪姬溯,姬溯就不能张张嘴提醒他吗?!让他坐一边去他哪里知道是因?为周二?哥还没走?!说句话要他命了是吧?!

姬溯自罗汉床上起身,亲自扶住了周如晦一臂:“起来。”

周如晦顺着姬溯的力道起身,眉目间罕见的有些?茫然,姬溯自然而然地将一手?放在?了姬未湫腰后,与周如晦道:“无妨的。”

周如晦何?尝不知,但凡姬溯不愿意被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