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厉声?道:“我?终究是你的?母后,是湫儿的?母后!你这……你这样……强逼你的?弟弟,姬未溯,你的?心在哪里?!湫儿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般对他!纵使……纵使……纵使你非他不可,你也该……”

太后说到此处,泣不成声?,她脚跟发软,站立不稳,倒下之时被?姬溯扶住,她扶着姬溯的?手臂,睁大眼睛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你也该忍耐……那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天下什么好颜色没有,你喜欢谁,把?谁弄进宫来母后都不管!你怎么能对你弟弟……”

“溯儿,你醒醒啊!这事儿一旦传出去,你让湫儿怎么活?!你既然喜爱他,怎么舍得叫他受此奇耻大辱!”

姬溯扶着太后,眼眸低垂,他道:“即是要了他,自然该为他考虑周全,此事世人皆可瞒,母后却不能不知?。”

太后根本没有问姬溯姬未湫愿不愿意?,谁会愿意??谁愿意?和自己的?兄长有私!退一万步,哪怕姬未湫愿意?,若是姬溯无?心,他们怎会如此!

姬未湫年幼,尚未及弱冠,他怎能抵得住姬溯这个?兄长蓄意?诱骗!

姬溯起身,将太后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又取了帕子来,太后伏在扶手上哭泣,姬溯跪在了太后膝边,直到太后平静下来,方道:“此事错在儿臣,儿臣不悔。”

“母后不必伤怀。”

姬溯说罢,起身离去。

太后没有叫他站住,没有用,她这个儿子一旦下定决心,谁都劝不回来,正如他当年下定决心弑父一般,无?人可以拦他。

当年如此,如今亦然。

她只怕,她只怕……君王无?情,哪日若他厌弃湫儿,湫儿……还有命活吗?

……

庆喜公公见姬溯自慈安宫出来,忽地见姬溯脸颊微红,甚至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当即大惊,可再看?姬溯眉眼含霜,冷漠如冰,却不敢吱声?,宫人们早已跪伏于地,无?人敢抬头。

他心中知?道,大概是圣上将与?小殿下的?事情告于太后知?晓了。

姬溯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去了偏殿处理脸上的?伤口,“取冰。”

庆喜公公本想?劝,这寒冬腊月,还要用冰,万一将面上的?皮肉冻得坏死……他正欲转身去取,却又听姬溯吩咐道:“取玉露膏。”

庆喜公公松了一口气,打开偏殿门出去,却见云宫令立在门外,手中捧着的?正是玉露膏。

太后再激动,再有不忿,也会将此事与?姬溯一道齐齐捂下去。

故而面上的?伤也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冰凉的?膏体敷上面容,姬溯神情冰冷,却意?外的?有耐心,令庆喜公公连连敷了五六遍,直到确定?脸上看?不出痕迹后才离开了慈安宫。

***

另一侧,姬未湫跟着周如晦在城墙上巡视,他眼力好,哪怕站在最高处,也能看?得清城墙根的?破损,见上面刀兵剑斧之痕赫然。而城门之外,是兵士们在清理尸骨。

本来今日要去见突厥二王子铎夏的?,但昨夜几股突厥散兵汇合,突然攻城,厮杀了小半夜才算是将人杀了个?干净。

姬未湫问道:“这些尸骨要如何处理?”

周如晦道:“集中焚烧。”

“啊?”姬未湫:“就这?”

闻言,城墙上驻守的?士兵纷纷看?来,这话说的?,挫骨扬灰还不够?这位从燕京来的?文书看?着俊美斯文,文质彬彬,没想?到这般狠辣?

周如晦对着姬未湫向来是很有耐心,闻言问道:“阿九想?如何?”

姬未湫斯文地笑了起来,特别含蓄腼腆:“二哥,我?只是觉得城外白雪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