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他……”

桃婶刚张嘴,孙言一已经没心思听了。

“桃婶,你去帮霍先生收拾两件衣服。我去后备箱里拿点东西,马上就回来,得送他去医院!”孙言一严肃地道。

他没把握能治。

“好。”桃婶见他面色凝重,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去办了。

孙言一匆匆下楼,却在楼梯口,撞见了宋景棠。

他惊讶极了:“霍太太?你在家啊。”

言外之意很明显,既然在家,霍云深都快疼死了,她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在端着杯热茶在这里晃!

孙言一记得,这霍太太不是爱霍云深爱到骨子里吗?据说倒追了很多年。

等等…

孙言一闻到了药香味,宋景棠手里端着的不是一杯热茶,而是刚刚热过的一袋中药。

宋景棠已经把那碗中医递给了孙言一。

“把这药给霍先生喝完,他会舒服不少。”宋景棠仍穿着睡衣,只裹了一件素色的披肩,长发柔柔地垂落。她整个人散发着幽宁淡然的气质,莫名有种让人静下来的力量。

宋景棠接着问,“孙医生,你会针灸吗?”

“…会。”

宋景棠又递给他一个针灸包。

“等霍先生喝完药,你分别用里面半寸、一寸和两寸半的银针,按照距离胃由远到近的顺序,扎进他经络郁结的那几个穴位。”

宋景棠说完,见孙言一半信半疑地望着自己,没敢伸手接。

她轻声开口,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替霍云深照顾他的身体了,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病。送他去医院没用的。”

“……”

最后孙言一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信任宋景棠。

因为他很清楚,就霍云深那个脉象浮乱的程度,送去医院,还真就未必有用。

倒是不至于要命,但足够折磨得他半死不活好一阵了。

孙言一拿着宋景棠递来的医药包,端着她热好的药转身上楼,走到转角,他忍不住朝下望了一眼。

宋景棠人已经从楼梯口走开了,走向厨房,被挡住,单薄的身影浸在溶溶月色里,好像风一吹就会随月色散了。

“……”

孙言一克制地收回视线,快步走向书房。

宋景棠停在厨房,拉开了一侧角落的方格柜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冰柜。

还是她五年前购置的。

里面装着十几袋药,分了三种包装,都是她为霍云深准备的。

五年前,她临盆的前几天就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她记挂着霍云深的身体,担心她要是真的不在了,他因为伤心难过,旧病会复发。

毕竟胃,是最受情绪牵连的。

所以她特意找熟悉的药房,一次性付了十年的药钱,让他们按照三个药方,每个月分别熬制五袋药,定期往别墅里送。送来新的,就把旧的扔了。

现在看来,她纯粹是想太多了。

莫说她成了植物人,就算她五年前死在生产当天,霍云深别说伤心,恐怕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宋景棠闭了闭眼睛。

她恍惚想起初见霍云深的时候。

那是她十二岁的盛夏,宋景棠至今都记得,那是个下雨天,她刚从后院的荷花池里摘了一捧新鲜的莲子,冒着雨跑到药房大堂,打算拿给爷爷下药用的。

一进门,她却看见一个病殃殃却漂亮的少年,坐在那里轻轻咳嗽着。

带他来的人正跟爷爷攀谈,神色担忧语气焦灼地求爷爷,一定要救救他们家少爷。

十二岁的宋景棠抱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