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一个穿着制服的快递员递给我一份文件,需要我签字。

我疑惑地签收,关上门,拆开了那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

里面是一张法院的传票。

原告:林秀兰。

被告:林晚。

诉讼理由:精神虐待。

诉讼请求:要求我公开道歉,并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禁止我靠近她一百米范围之内。

6

我看着传票,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总是这样,永远能抢占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门铃响了,是周洁。

她看起来比我还憔悴,眼下一片乌青,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还闪烁着铺天盖地的谩骂。

“你妈反诉你了,还要申请人身限制令。”

她开门见山,声音沙哑,

“林晚,你玩脱了。现在全网都觉得是你把你妈逼到绝路,才让她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我没说话,给她倒了杯水。

她没接,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还要继续跟拍吗?这个后果,你真的能承担吗?”

我点了点头,拿起水杯自己喝了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继续。”

周洁像是被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但最后也只是泄气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三天,是死一般的沉寂。

周洁那边没有任何消息,我猜她还在跟拍,但显然,我妈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露出任何破绽。

网络上的风暴愈演愈烈,人身限制令的申请听证会日期已经定了下来,我的律师告诉我,情况非常不乐观。

几乎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是个长期对母亲进行精神压迫的偏执狂。

第四天晚上,周洁终于打来了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挫败。

“我跟了她三天,她除了捡垃圾、去社区做义工、喂流浪猫,就是一个人坐在公园里对着你的照片流泪。毫无破绽,简直是圣人下凡。”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我领导让我停了,说再拍下去平台都要被网友冲烂了。”

“他认为这就是个女儿诬告母亲的恶性事件,我们不能再为虎作伥。”

“知道了。”我平静地回答。

“林晚!”她似乎无法理解我的冷静,“你到底在等什么?再等下去,你就真的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我挂断电话前,最后说了一句话:

“仔细看看废品站的视频吧,你会有新的发现。”

一天后,周洁的电话再次打来,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恐慌:

“林晚,有重大发现。我们必须见一面,立刻。”

7

我们约在一家几乎没有客人的老旧咖啡馆。

周洁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奔波后的风尘。

她甚至没来得及点单,就将一个录音笔和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推到我面前。

“我没听总编的,一直在跟。”

她开门见山,眼神里闪烁着恐惧的光,

“你妈妈,林秀兰,她果然不是个普通拾荒的。”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周洁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准确的词,“她是……垃圾堆下的诈骗王国首领。”

她告诉我,仔细看了上次垃圾站的视频后,她发现那个“贫困大学生”赵宇的表演很刻意。所以,她就换了种方式。

不再跟拍林秀兰本人,而是去观察那个废品回收站。

她发现,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