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她今后想跟台君遥怎么样,我都支持。”
岑野环着薛桐的肩膀,带着她往屋里走,温声说:“我知道了妈,你赶紧休息吧,不用担心她。”
房门闭上,岑野却站在门口沉了沉肩,慌乱无措地踌躇了几步,而后立刻转身搭电梯去二十二层。
电梯往上走的这几秒钟里,岑野漫无目的地盯着闪动的红色数字,攥着她的手机,脑子里出神地想:她连手机都忘了拿。
这几秒钟似乎变得很长,让岑野有些按耐不住,归心似箭,无所适从地开机关机,看着手机屏幕明明灭灭,又一步步走出电梯,掏出房卡。
他设想了很多要说给她的话,劝慰的,肉麻的,逗她乐的,甚至是言辞激烈声讨台君遥的……这些他全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他不需要也不想考虑其他任何人,就算台君遥是她妈,但他依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讲什么道理,谈什么尊重或者不尊重,那都没有她是不是开心来得重要。
他只要她开心。
在这之前,他得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岑野重重呼了口气。
但刷了卡,推开门,看到她抱着薛桐煮的姜茶闭着眼睛蜷着腿,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时,岑野的一颗心还是被刺了一下,所有心酸好像顺着那一个针眼大小的口子全都倾巢而出,弥漫在心里,继而又顺着四肢百骸融进全身。
房间里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小夜灯,窗帘没关上,夜色尽收眼底,绚烂的霓虹灯给深夜的城市平添一份热情,浅淡的月色光影透过落地窗投射到屋子里,和那暗淡的落地灯交错着。他站在门口无声望过去,沙发上的人就那么小小一团,打在墙上的影子都没占多少位置,连影子都是小小的,这偌大的房间,她只自己蜷缩在那个小角落。
岑野见惯了她笑时的模样,鲜明生动,样子说不出的明媚,那所有的一幕幕都在对比着眼前的她,对比完过后,留下的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冲击,消散了她所有的璀璨。
苏意梨没睡着,只是这两天腿脚不停,走路走的太多,有点累了,刚才房卡贴上感应锁时她就已经听见了。她睁开眼睛,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笑起来,“你回来啦。”
那些已经打好腹稿的,不同版本的,等待着说给她听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岑野脚步轻轻,缓缓走过去,半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百感交集的瞬间,觉得什么都比不上一句:“来,抱抱。”
苏意梨先是弯起唇角,笑了,一头扎进他怀里,而后不管不顾地扯着他的衬衫,搂着他脖子急迫又用力地亲吻着,舌尖毫无章法地碰撞,呼吸紊乱,仿佛想急于填补自己心里的空缺,所以借用这个亲昵的深吻来实现。岑野反应的很快,捧着她后脑勺,五指插在发丝间,手掌箍在腰窝的位置上,同样将自己的吻疾风骤雨般还回去,暴烈又温柔。
可感受他这种温柔和他身上熟悉醇厚的味道与体温时,苏意梨又真的想哭。那些名为隐忍,坚强,假意淡然的厚重城墙全在这三个字里倒塌。
苏意梨想,她可能再也不会在心里建造起这样的城墙了。
“哭吧。”岑野松开她的双唇,意犹未尽又克制地啄了两下,将人搂得紧紧的抱在腿上,下巴抵着她头顶轻轻蹭了蹭,“哭吧。”
她哭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很安静,静到连抽泣声都听不到,像是屏住了呼吸,可身子却一直在颤,压抑的苦涩昭昭在目。他平整无暇的衬衫被揪出了一道道褶皱,被攥在她手心里团成一团。颈窝里很快湿润一片。
相较于那种歇斯底里的发泄,岑野觉得这种无声的痛楚更让他心疼,他宁愿她跟他嚎啕大哭一场,也好过现在这样,让他束手无措又不知所可,只能在这里无声拥抱着陪伴。
半晌,怀里的人没动静了,岑野侧头吻了下她的耳垂,“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