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见几次面就把合同摆到他面前了。
不过合同岑野连看都没看,而是狂妄地先跟他提了个要求,他说:“我除了写歌发专辑,其余跟音乐没关系的工作,一概不接,你签我要是想让我借东风炒个CP搞个绯闻博热度,那抱歉,我不合适。”
吕翀被这毛头小子给说愣了,混圈这么多年,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少,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如何,然而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给来了个下马威,没想过他会如此直接,但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反驳,他身上这股子沉沉的压迫感很凌厉,明明年纪不大,却有着天然上位者的姿态与气息,和那股与年龄截然不同的沉稳感,眉眼直白而又锋利,就算现在是个丧家犬,可依然难掩浑身散出来的难驯的傲气,心思藏得也太深了,饶是他再读也读不懂。
当然,岑野提的那条件他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但同时也加了不少新条件:不允许他谈恋爱,他所有原创曲的版权必须归在公司手里,而且公司如果需要捧新人,那么新人的出道曲也是他来负责,再有就是,公司和竞争对象签下的对赌协议里,岑野是挣钱的主力军,对赌协议赢不了,他别想从公司解约。
这相当于一个条件苛刻的卖身契,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作词作曲都得让他负责,但没有一份报酬,他要利用岑野,让他给公司创造出最大的价值,他虽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但稍加打磨就会是把锋刃的利器,在圈里,有野心基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岑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签了下来,他自己也明白如果不签往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吕翀以为他签这合同单纯是为了挣钱,因为岑野工作起来很拼命,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爆红,名利双收,让自己的野心变了现。
可后来吕翀才明白并不是这样,钱只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为了某个人。
比如他曾数次见到岑野独自看电影,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偶然间发现,他看的那些电影,主演是苏意梨,就算是她在电影里只有几分钟的镜头,那岑野也会把那几分钟的镜头反复循环。
比如有那么几回岑野参加颁奖典礼,极少有机会会在后台碰到苏意梨,也就那么一两回,即使隔着远远的距离,他的目光也总会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身边的工作人员提醒才回神。
再比如他微博上为数不多的几条原创微博,发布时间几乎都是在苏意梨拿奖的时候,他会在她霸榜热搜时发一条微博,文案很简单,只有一个字母“Y”,但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在隔空给她送祝福。
还有他万年不变的微信名“Y”,“Y”型紫色胸针,他家里那辆老旧的黑色大众方向盘上贴着的梨形贴纸,和他时不时会带在手边的那条梨吊坠的黑色发圈……
一次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就不是了,那是有意而为之。
“Y”不是野,而是苏意梨的意。
岑野签下合同,只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强大起来,他不是不可以等更好更合理的合约,但他等不及。
所以吕翀那时才想清楚,不是他利用岑野,而是岑野狡猾地利用了他。他只是最先找上来跟岑野签约的人罢了,没有他来签约,那往后还会有很多人,他只是拿他借了东风,扶摇直上。
吕翀还记得跟岑野挑明这些事儿的时候,岑野只是默不作声看了他几秒,眼神漆黑,与往常无异,却夹杂了一种格外难以琢磨的情绪,而后忽然毫无预兆地关上了门,揪住他的衣领,低声警告:离她远一点。
喉头发紧,回忆归拢,吕翀下意识扯了扯本就敞开着的衬衫衣领,后怕地跟对面的女人说:“那回我差点儿以为他要把我掐死。他从跟我签约那天起就在考虑怎么算计我,怎么从我手里把他那歌的版权买走,要他八百万才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