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堂是用来招待食客的地方。
连沆熟门熟路:“两碗豆角焖面,豆角要做得嫩一些。我那一份加蒜,不要葱花,许郎你呢?”
“不要蒜。”
“吃面不吃蒜怎么行!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吃面不吃蒜,香味减一半。”
“尽胡扯――我要辣酱!有湖广产的辣酱吗?有?太好了!加我那份里!”
后半句是问的店小二。
等面刚端上来,就听到几个桌子外有人大笑着议论今天的事情。
“真的是很突然就轰隆一声,我还以为大旱雷了。”
“听说是床上太激烈了,三楼那个楼板破了好大一个洞,现在还有人从二楼探头去看。按我说,旅舍主人应该在那里收钱,一个铜板看一次,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要钱就肯定没人去了。”
“你们知道那被人从天而降砸了床,还砸伤了的倒霉蛋是谁么?”
“听说是位举人!在这里理书卷以待春闱,直接伤了手,还好还有两个月,应当能养好。”
“好惨。”
许烟杪手里提着铜水壶给自己添热水,听到受伤的是个举人,叹息一声:“确实挺惨。无妄之灾啊,希望他情绪能稳得住,不然肯定影响春闱。”
【回头看看能不能给他请个太医。】
【太惨了。】
连沆笑了笑,一语双关:“许郎心善。”
许烟杪差点笑出声:“就这两句也能夸啊?”
连沆似真似假地严肃起脸:“当然了。”
“噗――”许烟杪忍着笑:“吃面,吃面,吃完面去看大洞!”
*
但吃完面还是先去了茅房。
本来是许烟杪先到的,但有个人恳求让许烟杪先把茅房让给他,并且自信满满说:“给我一盏茶就可以了。”
许烟杪就让对方先进。
然后,超时了……
“咚咚咚――”
许烟杪直敲茅房的木门:“请问还有多久才好?”
里面传来声音:“闹肚子了,再给我一炷香,一定可以!”
“好。”
……
“咚咚咚――”
“快两柱香了,你好了吗?”
“快了快了!我在系腰带。”
这一系,差不多系了一盏茶(五分钟)。
许烟杪:“你……”
“哗啦――”
里面响起冲水的声音。
“啪嗒――”
对方开了插销跨出来:“不好意思,我手受伤……”一抬头,看到许烟杪:“财神爷?!”
――之前他过来时肚子太疼了,一路捂着肚子都没办法抬头,当然也没看到许烟杪的脸。
许烟杪:“……高贺?”
顿了顿,语气微妙:“财神爷是什么意思?”
高贺:“……”
白送十块银子,让他能从庙里搬到旅舍住,天天吃得舒舒服服,不是财神爷是什么?
真希望下次还有那种卖祖宗的好事。
许烟杪看他没说话,大概猜到了什么,索性转移话题:“你的手这是……”
高贺:“被人砸的。”
许烟杪:“你就是?!”
高贺:“没错,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许烟杪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安慰他一把。毕竟……对方说到这事时,眼睛里只有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