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做得果决,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出餐厅,坐上车,这一路油门就几乎没松过。
江面上的风带着丝丝寒凉,他回答路璐的时候只说了电话,没说吃饭,怕她不乐意。说完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那条红色丝巾,欧扬帆把东西拿到栏杆外,路璐眼看着他松手,丝巾随风飘入江水,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不见。
他的指关节泛红,应该是打架时留下的,路璐拉起他的手摸了摸,刚刚这双拳头挥得又凶又狠,她差点以为他要把付思衡打死才甘心,她喃喃问道:“疼不疼?”
“不疼。”他摇头,略带得意地牵起嘴角:“那姓付的一定疼。”
路璐笑了下,脸色忽又凝重:“他要是告你怎么办?他不是做不出来。”
欧扬帆看看自己手背,无所谓道:“没打太狠,最多轻微伤,蹲不了监狱。”
其实他心里有数,特意留下名片就是要付思衡知道自己是谁。
欧鸿文虽不算响当当的人物但在商圈里也不能忽视,都是生意人,结怨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况且即使付思衡有心送欧扬帆进监狱也不一定可以达成,你有你的手眼通天,别人也有别人的旁门左道,都是疏通关节的事,闹到最后免不了各退一步,谁也没办法对谁出气。
他算准了、料定了,偏要动手打他,还得让这畜生忍气吞声还不了手。
路璐见他神色淡然知道多半是有把握的,也就不再多问。
两人上车,欧扬帆准备送她回去,刚发动,路璐就自己打开导航指指屏幕说:“我去找李桢桢,按这个路线走。”
他头痛:“你还要趟这滩浑水?”
“欧扬帆。”她系好安全带看向前方,语气平静而认真,“我现在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朋友,工作上,羽薇姐算一个,可她现在去了海州很难碰面,生活上,李桢桢算一个,我们俩认识就是因为颜雪慧的刁难,她是第一个跳出来替我打抱不平的,我记得那天中午她还请我吃了顿快餐,和我说对付小人就是要比她凶比她狠。”路璐笑了下,“她那时候刚来这里,付完房租,身边只剩下四百块。”
他没说话,方向盘一打到底,调头更换了路线。
欧扬帆本想在车里等,但被路璐硬拉上了电梯,说万一要搬行李他可以搭把手。
她风风火火敲开了那间大平层的门,付思衡不在,偌大的客厅内,路璐和李桢桢面对面,欧扬帆则独自站在远处装透明人。
听完路璐的话,李桢桢出奇地平静,倒不如说冥冥之中,在那么多个悄然无声的夜里她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和预感,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没想到会是自己的朋友。
她低头,把脸埋在掌心,久久没有说话。
路璐不再多言,直奔衣帽间,打开衣柜的一扇扇门,把一件件女装从衣架上扯下来。
“听我的,今天就走。”
李桢桢的声音从手掌间冒出来,发沉发闷:“你让我想一想。”
“还想什么?你难道要和这种男人一直耗下去吗?!我告诉你李桢桢,你在他眼里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他外面说不定还有小四小五小六一大堆女人,他能对我下手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你,这种垃圾不值得你留恋!”
“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别告诉我你真的图他有钱,这样我会看不起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这一百万,就是命运给你开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