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有本事你别进这个家门!”
一句话说出,父子俩都僵着,互不让步。
过了很久,欧扬帆在沉默中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话,起身便走。
欧鸿文在身后吼道:“你去哪儿,给我回来!”
欧扬帆无动于衷,大步走向门口,头也不回。
欧鸿文怒火中烧,砰一声,另一个杯子也被他扔得稀碎:“滚!我告诉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欧扬帆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他已经调整好情绪,和路璐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在。”
“他……骂你了?”路璐谨慎地问。
“没有。”
“是不是叫你跟我分开。”
“没,跟我说了点别的。”他隐瞒。
路璐不信,几乎脱力,刚才的震撼程度完全不亚于一场车祸,她险些有心理阴影。
欧扬帆发动车子,她把半张脸埋在他外套的衣领里:“第一次见到你爸爸就是这种场面,我脸都丢光了。”
回想一下,意外的戏剧性,他在神经紧绷之余竟然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扬了下嘴角。
路璐白他一眼:“你笑什么?我没脸见人你很高兴?”
“我们不是一样么,丢脸的又不止你一个。”
“啊啊啊,烦死人了!跟你在一块儿就没好事。”她撒气似的拉起衣服盖住整张脸,鸵鸟一样躲起来。
过一会儿,旁边静悄悄的,欧扬帆伸手掀开,发现她早就蒙着头睡着了。
车开回海州住处的楼下,欧扬帆叫她,她却从惊慌中醒来,一看就知道是做了噩梦。
她揉了下脸颊,回过神后如释重负:“梦到被追债,还要卸我手臂,幸好醒了,一切都是假的。”
“你碰到过?”欧扬帆紧张起来。
她嗤笑:“你以为古惑仔?断手断脚这种事早不干了,人家合法催收。”
“债款,还差多少?”
路璐顿了下,回:“没多少了。”
欧扬帆知道她自尊心强,不再多问,踟蹰了一下,忽然说:“有件事,可能你已经知道了……”
“什么?”
“路氏的公司,最后是我爸收购走的。”
她点头:“知道。”
“相信我,纯属巧合,没有阴谋。”
“我知道,相信你。”
欧扬帆望着路璐,她露出平和的笑容,让他安心。
“我送你进去。”
一走入楼栋,两人都没说话,却也不愿分离,呆呆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对方。
楼道的声控灯灭了,她抬头望他,双眼明亮如星,只有路灯幽微的光线照出他的轮廓。
路璐喜欢他的鼻子,直而挺,从眉心平坦处起伏,线条流畅,就和他这个人一样,率直诚恳,硬朗坚韧。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他,即使分开后隔着一百多公里,吃饭、工作、睡觉,遇到相似的场景她总会想起欧扬帆,想起他们相处的那段日子。
她觉得自己真走运,好像坎坷人生里的一点甜头,戈壁荒漠中的一片绿洲。
欧扬帆不知她在想什么,又低头吻她,像要把这段时间的空白全都填补上。
可这个吻不像刚才那样,攻城略地,欲念甚深,现在,只是柔软地落在唇上,轻缓熨帖如羽毛,他亲她的脸颊、鼻尖、额头,温柔绵长。
这样的吻,叫做珍惜。
她经历了太多波折,早就变得铁石心肠,但此刻,没有鲜花掌声、没有钻石香槟,她内心坚硬的外壳在最真挚的温暖与爱意中一点点消融。
过去她太高傲,不曾看见任何人,也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