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垂下眉眼,淡声道,“经查,谢氏长女、苏家长媳谢云珠自幼体弱,微臣审问过当年涉事的大夫,当年谢云珠所用的『药』渣也一一查验,均证明一,谢云珠乃常病亡。苏隐甫杀妻一案,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三谢氏族人、谢氏独女均无指控,所有证词证言证据均在此,请陛下明察。”
他罢,太殿便一寂,连伺候茶水的小太监,察觉到了皇帝的怒气,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扑通一声,令皇帝顿时大怒,一把拂开桌案上的砚台,啪的一声砸碎在地上,墨汁溅,弄得地上一片狼藉。
李玄见状,缓缓跪了下来。
小太监吓得不轻,连声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皇帝闭眼片刻,压住心头那股怒气,沉声道,“给朕滚出去。”
小太监如同获救了般,赶忙退了出去,太殿的大门旋即被关上。
李玄跪,目不斜视,姿态谦卑,可没开口请罪。
皇帝心知李玄什么子,看上去温沉稳,实则固执得犹如一块顽石!先前生了公主的容妃还有意让他尚主,得亏他当时没答应。一爱才,不舍得李玄尚主,日后仕途便到了头。二也疼女儿。
顽石一样的郎君有什么可嫁的,固执地要死!
皇帝被气糊涂了,胡七八糟想了一堆,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竟笑出声了,“李玄,这案子你办得了就办,办不了就滚!以为朕有你一人可用了?朕最后问你一遍,苏隐甫杀妻一案,否确有此事!”
李玄抬起脸,直视皇帝,道,“回陛下的话,苏隐甫杀妻一案,并无此事,乃冤案。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微臣不敢判下冤假错案,有违微臣本心,也对不起陛下当年知遇之恩。”
皇帝生生被气笑了,指李玄道,“你还记得朕对你有知遇之恩?你若不,朕还以为,你就记得苏隐甫你岳父了呢!没有人证物证,可他苏隐甫有动机,他与殷擎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又岂会对谢云珠有情!那些信,要朕一封封念给你听吗?!”
李玄冷静回话,“苏隐甫与殷擎确有私情,不能证明苏隐甫便有杀谢云珠的动机。天下夫妻,琴瑟鸣者,能相敬如宾,难得。苏隐甫对谢云珠没有情,可他也不必冒得罪谢氏,事情暴『露』的风险,杀了谢云珠。谢云珠去世时,殷擎死,更不可能与他重温旧梦,他没有必要杀谢云珠。陛下为何认定,谢云珠一定死于苏隐甫之手?陛下的偏见,还陛下手里有微臣没见过的证据?!”
李玄这话,到后来,几乎没了对皇帝的恭敬,余『逼』问。
皇帝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随手抓起案上的白瓷笔山,一边狠狠砸出去,一边怒不可遏道,“偏见?朕对他苏隐甫有偏见?他一个欺世盗名之辈,装一张良善的脸,欺骗无辜的小姑娘,朕凭什么不能对他有偏见?!他哄谢云珠嫁给他,不肯一心一意对她,沽名钓誉之辈!你可知,她出嫁那日,朕去见她,她满心欢喜的,她喜欢苏隐甫,得嫁良人,她很欢喜!这便她的良人!苏隐甫算什么良人!”
皇帝吼吧,殿内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李玄的心里,一松。
额上的血流过鼻梁,肩上也还疼,这方才被那笔山砸的,李玄浑然不顾自己身上这些伤,低声再一遍确认,“陛下为了谢云珠?”
皇帝本无意这些事,当年他不肯娶谢云珠,可进宫的人变为谢云怜后,也他不顾脸面,未曾告诉任何人,低调去了谢府,得了谢云珠那一番话。
一贯在他面前温柔善到,一度令他觉得假的小娘子,就那样含笑,双眼明亮告诉他,她喜欢苏隐甫,嫁给他很欢喜,也请他好好对待她的妹妹
皇帝不愿回忆那些,可既然经了,他也不怕什么,直接道,“。朕与谢氏有旧,苏隐甫负她,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