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音。
从傅筠的角度能看到她皱起的眉头,紧抿着唇像是在忍哭。
季宁从来都是这样一个傻子,一旦把心交出去了,不管别人伤她有多深,只要回头了,就能发现她始终都在原地,认个错了,哄一哄她了,她就会原谅。
胸腔里桎梏着的心脏被捣碎了,揉烂了,成了蓉蓉的一滩,泛出酸软的汁液来。
喉头涌起一阵强烈的哽咽,傅筠几乎在一种精神颤栗中享受那阵难以压制的涌动,捏着玻璃杯的手差点要将那坚硬的玻璃捏碎了。
玻璃自然是没碎的,但是那种汁液倾倒,碎玻璃飞溅并伴随着季宁尖叫声的破坏画面却不断在傅筠眼前闪现。
内心激荡着,扬起的浪头将轮船打翻,但傅筠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内心越激荡,表面越平静的模样和她母亲简直如出一辙。
这大概就是宿命吧,傅筠最恨也最讨厌尹清澜,可却越来越不能避免地像她,尹清澜尚且能用理智和经验控制住内心的猛兽,但傅筠却还不足以将内心的猛兽控制住。
自私而残虐的猛兽挣脱了束缚,她没有丝毫愧疚地站在这里面对着季宁。
“对不起,以前做了太多让你伤心的事情。”
她眉头颦蹙着,低着头做出了一副懊悔、祈怜的模样,像是在苦苦寻求着季宁的原谅。
不是对不起,是不甘心,是懊悔自己傻兮兮地跑出去两年,又灰溜溜地跑回来。
她给了季宁尹清澜两人多少独处空间,她错过的岂止是两年?
季宁惊讶地睁圆了眼,嘴也微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