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枣这声“宝贝”叫得亲切，可惜图南不大信。她坚定地认为，许青枣的宝贝另有其人。

图南在陈鸿雁治疗间隙回复她：「你终于来了。大夫今早说陈鸿雁女士下周就能出院了，你要是再晚来几天，说不定都见不到我。」

大夫早上来查过房。陈鸿雁的情况日益好转，如今已经能够下地走路，杨波说再治疗几天，下周一便可以出院。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陈鸿雁本身不爱出远门。她有严重的洁癖，就算迫不得已出差或者旅游，都得带上自己的床单被罩，再加一条干净毛巾。毛巾要用来铺在枕头上。熟悉的蓝月亮洗衣液和薰衣草香型的金纺能混合出令她心安的味道。

等下周出院，到时陈鸿雁肯定得要求尽快回远山，她和图远强还得上班。但图南既没班可上，又无书可读，所以她的去处有待商榷。

图南低头打字：「你住哪儿？要不来酒店和我一起？」

许青枣连发几个欢快蹦跶的小人儿表情包，回道：「妥！我先去趟【寻意里】，视察工作！」

不等图南答复，手机里许青枣一连串的语音炮轰似的投送过来。

图南抬头瞧了一眼正在理疗的陈鸿雁，指尖触屏时毫不犹豫，全部点了转文字。

「我联系了念姐，一会儿去书店监工。虽然我是老板，但开店以来一次都没去过，怪不好意思的，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来之前我求我爸妈帮忙照看金州的门店，你猜二老说啥来着？他们说我瞎折腾，说还从来没见过谁开个店能让两家店隔那么老远。一家在西北，一家在东南。」

许青枣话太密，一条语音能占大半个屏幕，图南一味地滑动侧边条，想尽快读完她的碎碎念。

最后一条语音，许青枣像是找准了定位，她告诉图南：「我现在就是世俗眼光里那种一点也不安分守己的坏姑娘。」

图南读完乐了，手指敲击键盘，迫不及待抖了个机灵：「那你和蒋楠冬还挺配。」

两天前，蒋楠冬刚跟她做过假设，他问图南如果自己喜欢坏姑娘呢？

蒋楠冬找对象，图南能怎么办？择偶这件事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她一个发小兼前任，有什么立场指手画脚？当然是尊重祝福啊。

可惜当事人不爱听。祝福的话刚说出口，蒋楠冬便冷着脸起身，招呼都没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临转身他还顺走了那管丹皮酚软膏。报复心真不是一般的强。

春日夜晚，昏黄路灯下，图南静坐在长椅上没有出声，任由他越走越远。丹皮酚软膏虽然是买给她的，但花钱的人不是她自己，带走就带走吧。图南有钱，她可以自己买。

发出去的消息许青枣没回复。图南推测她应该正在赶往书店的路上。

“我女儿想什么呢？”

理疗结束，陈鸿雁发觉坐在一旁等候的图南眼神空洞，不知去了哪里神游，出声唤她。

“妈妈，小枣来南京了。我在想，今晚我们俩一起住。”

隔壁床，小齐正跑上跑下替她的妈妈办理出院手续，母女俩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病房没有收进新的病人，只有陈鸿雁一个。图南想着，今晚和图远强换一下班，她想去陪陪许青枣。

“小枣来这边出差啊？”听了图南的想法，图远强顺嘴一问。

“我念姐平时打理的那家书店就是她的。”刚一说完，图南就后悔了。

许青枣只比图南大半岁，如今自己创业做了老板。图南将这事摆在明面上，陈鸿雁和图远强肯定又会引申出不少旁的意思，平添许多烦恼。

尽管图南没有在父母脸上瞧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但她清楚，夫妇俩通常面上不动声色，说不定心里正惴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