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楠冬确实已经成为了亲友聊天谈资当中的那个“强”。
“南南你是学什么的?”聊完自己的儿子,蒋正兴又开始盘问起别人的女儿。上次禾青葬礼上匆匆一面,他对图南的近况并不了解。
再问下去就要露馅儿了。图南怀疑蒋家夫妇连同他们的宝贝儿子,今天不是来探陈鸿雁这个病人的,他们怕是想来扯下她堪堪披在身上这么多年的那块遮羞布。
尽管他们确实不知情,但结果仍是一样。
图南还在组织语言,对面吴晓蓓插了句嘴:“我记得是文科?当年文理分科的时候鸿雁还打电话和我聊过。”
“中文,”怕蒋正兴没听清,图南又换了种说法:“汉语言文学。”
这问题她听的多了。刚上大学那会儿,图南每次回家都会面对这样的问题,可当她告知对方后,别人脸上尽是茫然。毕竟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中文还需要学吗?是中国人就应该会说中文啊!
“你研究生读的具体方向呢?”
图南愣在原地,几乎不可察地朝蒋楠冬那边瞄了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往自己这边看,侧过身光明正大地望向她,眼底透露出“我也想知道”的求知欲。
察觉到女儿的窘迫,图远强打着哈哈,将图南的情况告诉好友:“她之前报了现当代文学,还没考上呢,等考上了就有方向了。”
Boom!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图南心底炸裂开来,她的脑袋也不受控制,里头嗡嗡作响。
一整个人仿佛分裂成两半,一半呆立在原地,带着笑自如地应付所有人;另一半已然飘在空中,盘腿坐在一朵幻想出来的云彩里,看别人的笑话,也看自己的笑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面前缺了一盘瓜子。
再分裂的完美一点,漂浮在空中的小人儿应该很是惬意,盘腿磕着瓜子,急不可耐地催促当前进展:“然后呢?后面怎么样了?”
为了掩饰尴尬,蒋正兴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呵呵一笑:“现在考研确实不比以前了,竞争太激烈。”
吴晓蓓反应过来,赔上笑附和:“对!尤其是文科,真是不容易。”
图南尽力保持体面,脸却快要笑僵,她瞥陈鸿雁一眼,发现对方正板着脸,靠在床头一言不发,顿时觉得愧疚。
今天都是因为她,让父母在相识多年的旧友面前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