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楠冬知道吗?”
“知道。”
尽管图南觉得两人这一来一回、言简意赅的问答很像两个特务在接头,她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你和他见面了?”
“嗯。”
“陈图南,你真是好样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林谙绮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像极了一只为得到食物火急火燎的小兽。
图南见状,一时兴起想逗逗对面这个人,她一挑眉,微微笑道:“是吗?我觉得还行吧。”
“你来这里干什么?”林谙绮对她的故作幽默视而不见。
“当然是来看病啊。”
图南很纳闷,这是医学生能问出口的话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问她来这儿干嘛。
见林谙绮还在对面消化突然见到自己这件事,图南忽然又没了逗人的兴致,她起身带走餐盒,临走前将自己那杯点了还没来得及喝的柠檬水,连同吸管一起放在林谙绮跟前。
“请你喝柠檬水。”
见对方没动,她又笑笑,补充道:“无糖的,可能会有点酸,但不会胖。”
06.所以啊,我们扯平了
午餐吃的并不多,可图南又不想马上回病房,溜达着走进医院花园旁的亭子里,随意找一个位置坐下来。恰巧图远梅打来电话。不用接都知道,一定是来问陈鸿雁治疗情况的。
“姑姑?”
“哎,南南啊,吃饭了没有?我就是想问你妈妈今天去新的科室看病,情况怎么样啊?”
“吃过了。今早做了检查,确诊了类风湿性关节炎,需要入院治疗。”
图远梅是个细心的人,遇事总考虑的很周全。顺着图南的话,她叮嘱了侄女许多陪护病人时的注意事项。
挂电话前,图南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假思索地问她:“姑姑,你去看过禾叔叔了吗?”
话说出口,图南又后悔了。身为晚辈,长辈之间的恩怨纠葛她本不该问。
对面静默良久,就在图南想挂断电话的时候,图远梅终于出声。
“我……搬来跟禾新霖一起住了。”
静默的人变成了图南。
她脑海里即刻浮现出一张脸,既不是禾新霖已经去世的女儿禾青,也不是跟他离了婚的前妻卢巧茵,而是自己的爸爸图远强。
之前图南和他聊到禾青的葬礼,图远强第一反应没有表露对逝去生命的惋惜,他反倒更担心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又会跑去找那个禾新霖。
纵然妹妹很久前已经恢复单身,图远强依然认为一个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一双儿女都快三十了,再重新追求初恋?这件事既荒唐又丢人。
图远梅和贠建明的婚姻本身就是父母强硬态度下被迫妥协的产物。即便后来两人熬到贠家和跟贠韵大学毕了业才离婚,图远梅却早就不是三十几年前那个对生活怀有无限憧憬的女孩了。
她经历的、错过的,没人会愿意感同身受。
如今图远强人在南京,哪怕手伸得再长也够不着远山的人。
想到此,图南顿了顿,在手机这头告诉图远梅:“姑姑,你很勇敢。”
“你很勇敢”的意思是,你能勇敢地与自己糟糕的过往割席,勇敢地向自己的新生活迈出第一步。或许曾经错乱的轨道在你做出正确选择的那一瞬,早就拨乱反正了。
末了,图南拜托图远梅一件事。
“姑姑,清明的时候,麻烦你帮我给禾青带一束花。”
“就要洋桔梗吧,她会喜欢的。”
下午陪陈鸿雁做了几项检查,听病房里的病友互换八卦。稍不注意,南京的天已经暗下来,夜幕降临。
陈鸿雁住院的第一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