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些人习惯了枷锁的存在,甚至不断尝试将自己的枷锁传承给最亲近的人。

大家全部捆绑在一处,为了维护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良好形象,最好谁都不要有喘息的机会。

吴晓蓓质问的姿态很是文雅,图南心中却攒着一股劲,她时刻准备着,要撕破面前这位吴阿姨的伪装。

毕竟早在省人医的病房内,大家已经过了招,此刻也很清楚自己在彼此心中究竟是何形象。

“房子是我租的,用来备考。租之前我并不知道您的儿子也住在这里,”图南平心静气地说明,“况且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专门在您眼前晃悠、惹您生气的。”

吴晓蓓眉头紧锁,眉心处的川字纹愈发明显。她盯着图南,试图看清楚面前这个不慌不忙同自己聊天的丫头,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敢站在这里与长辈对峙。

图南早就接受了吴晓蓓面对自己时那般锋利的态度,然而她只想从吴晓蓓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至于对方的态度如何,她管不着,也实在没那个心思去管。

图南只说:“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这段时间 701 都没有人住,我给他打电话发消息都没有音讯,我想向您了解一下蒋楠冬的近况。”

相伴而来的又是吴晓蓓不耐烦的神情,她对图南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垂落在手边的刺绣袋子很不老实,在半空定点旋转,竹叶摇晃,毫不掩饰地向图南暴露出吴晓蓓内心的惶恐。

即使要强如吴晓蓓,再忆起自己儿子曾遭遇过的危险,瞧上去也不过是个脆弱的母亲。

陈鸿雁之前也有这样的体会。图南忽然觉得眼前这位阿姨和自己的母亲很像,两人身上有太多共性。概括来说,她们总愿意低下头奉献,却从不向自己的孩子直接了当地袒露爱意。

不被直言表达的爱意,往往藏匿于妈妈们与别人闲谈时言语间不住的夸赞、温柔目光里露出的欣赏当中。

图南曾经躲在人群中近距离观察过,她明白什么样的表现算作关心,可她却分不清这样一种复杂的情感,它背后隐藏着的终极逻辑。父母究竟是将孩子视作自己的附属品,还是将儿女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

对于吴晓蓓当下激动的态度,图南视作正常表现。她耐心解释:“您别误会,抛开前任的身份不谈,我们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许青枣和李居鹿也同样关心他。大家都联系不到蒋楠冬,所以今天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吴晓蓓无意间甩了甩手,佯装镇定地告知:“冬冬挺好的。”

图南并不信她,只向吴晓蓓明示:“上周末我去了一趟【寻意里】,也就是许青枣在南京开的书店,恰好碰见李居鹿,医院里发生过什么,我全知道了。”

吴晓蓓注视图南良久,眼里始终保持警惕。见她满脸真诚,吴晓蓓也松了口,她不再草木皆兵,而是将手搭上图南的肩,轻轻拍一拍,邀请道:“屋里很久不收拾,没办法进人。走吧,宁大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我们去那里聊。”

时隔近四年,图南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和吴晓蓓心平气和地坐在咖啡馆里闲聊,并且话题仍旧围绕蒋楠冬而展开。

“冬冬的事你知道多少?”吴晓蓓双手交叠放置在腿上。等待服务生送上咖啡的间隙,她又试探着问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