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哭得正忙,抽空看了他一眼,还知道说没正形的话:“如果真拿了一笔分手费,我怎么会大周末还出来聊业务?”
苏承骏微妙觉得自己被怼了一下,好吧,介绍业务不假,他也确乎有私心,就这么破坏了梁爽一个周末。
“这倒也是,”苏承骏道,“那是怎么着?也没恋爱也没分手,哭成这样,还是因为喜欢么?”
梁爽抬起头,见到苏承骏表情还可称得上严肃。她慢慢收了声,手里剩的那张纸被她揉得很皱。
梁爽认真想了想他的问题,可是一时给不出回答。她受够了自己没出息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苏承骏心里的不是滋味和先前的恻隐一起,混合着酿出酸味来,讥诮地笑了一声:“你要是喜欢,心里放不下,当时就该走上去跟他说你还有那个意思。要是不喜欢了,哭成这个狗样给谁看?这里只有我看到了。”
梁爽飞快用那团已经皱了的纸把脸上剩的最后一点眼泪擦干净,眼睛通红瞪着苏承骏。
“你说得对,哭没有什么用。”她不止为裴雪舟,更多为自己的委屈。但这些全然是无用的情绪,如果委屈可以兑换生活的施舍,她早该用完所有的“委屈兑换券”。
见她这样反应,轮到苏承骏自己愣了一下,他原意是哄梁爽别哭,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好像就变成了一个反派。
两人之间一时安静无话。
这时梁爽的手机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来自裴雪舟:“聚会还有很久,有时间来见一面吧。”
梁爽握着手机,微微抿着唇,保持了一个不变的姿势。苏承骏抬了抬眉毛:“他发来的?”
梁爽点点头,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苏承骏嗤笑,吐出的话分外刻薄:“没出息。”
梁爽对他怒目而视,苏承骏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逻辑清楚目标明确的人,看来也不是。”
梁爽沉默地抿唇不语。
苏承骏:“有那个意思就去,有遗憾就说。要是没那个意思还纠缠什么。要我说那个人也没什么出息,既不往前一步,也不断了念想,手里各自挽着别人,见上面还期期艾艾的样子像什么?都既不争取,也不放下,还不坦诚,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还能看到两个大活人演这种苦情剧。好好的当代青年,活得像个封建余孽。”
梁爽:“……”
她被苏承骏刻薄了一通,却又被刻薄得有些清醒。她和裴雪舟原因不同做法却一致,谁也没有往前走一步,却又都勾着那点念想不放。苏承骏这个局外人,话说得难听,道理并不是没有。可是……
梁爽:“你懂逻辑,但感情不是那回事。”想通了就能放下的是数学题,如果所有感情都能说得清,想撤回就撤回,要停止就停止,世界上哪有遗憾可言。
“说得跟谁没谈过似的。”苏承骏小声叨咕了一句,没叫她听分明。
梁爽没再理他,她掏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眼泡肿了,遮也遮不住,不能见人。她回复裴雪舟:“今天太忙了,没有办法。”
裴雪舟:“这周我都在这边,希望你有时间。”
梁爽不知道该怎么说,回复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嗯”。
临走她不忘叮嘱苏承骏,这件事可千万不要给蓑衣知道。如果蓑衣晓得她来聊客户途中把自己给聊哭了,那简直是职业生涯的巨大黑点。
苏承骏定定瞧了她半晌,终于哼笑一声,拿上车钥匙说:“我送你回去”。
梁爽迫切想回去自己待着好恢复一下血条,二话不说跟上。出了餐厅的门往扶梯那边走,她一眼认出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蒋方。梁爽下意识往苏承骏身侧一躲。苏承骏比她想得更敏锐,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走过来,直接揽住梁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