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艮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其实是个很友善的魔,也能变作俊男好女?, 但莲主特意?交代,让他用本?相去抓墨大公子, 最好能将他吓哭吓尿。
提着晕成一坨烂泥的墨问津, 帘艮心中十分复杂:这世上?有人面恶心善,譬如他;也有人貌如美玉, 却心黑手辣, 譬如莲主大人。凡界常说人不可貌相,诚不我?欺!
墨问津从掣雷城城主宫中醒来时, 发现帘艮仍在?守着他,脸上?戴了一张皮面具。
莲主只说叫他用本?相,没说不准他遮脸,看他多么地体贴!
墨问津声音颤颤地往后缩:“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呜呜呜我?错了还不行吗?!”
帘艮尽量声音温柔道:“莲主大人说, 请墨公子暂代他做几天城主。”
“什么?!”墨问津一时不知?季应玄是慷慨还是恶心人, “也就是说, 我?要住在?这儿好几天,和……和……”
帘艮点头:“和我?。”
墨问津发出“嘎”的一声怪叫, 两眼一翻, 又晕了过去。
***
无?妄客栈里?却是一派其乐融融。
流筝寻来活血化瘀的药, 捧着季应玄的腕子,细细为他处理绳子勒出的淤痕。
其实痕迹并不严重, 只是他肤质冷白,像玉上?有了瑕疵,叫人于心不忍。
季应玄一边陶陶然享受着她的疼爱,一边编瞎话:“……听说鹿鸣坞有十里?降真花树,这种树在?凡界是不开花的,在?鹿鸣坞却长?开不败,我?想去探个究竟,不巧正撞上?墨族二小姐在?鹿鸣坞采木,被她给抓了。”
流筝随口问道:“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你也喜欢降真花吗?”
季应玄目中含笑,若有所指地说:“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流筝心弦被骤然撩动,想笑又抿住嘴角,垂着眼继续给他擦药,颊上?盈盈粉生红。
心里?不由得?暗诧,在?听危楼时,他尚是一副看似亲切实则疏冷的模样,只分别前一夜有了点人情味儿,没想到数日不见,竟变得?这样热络了。
她经?过幻境,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呢?
浓郁的草药气味中,夹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降真花香,虽不夺人,却令心猿意?马。
季应玄想起两次望月山,她偎在?怀里?时的气息,还有方才相拥时她温柔的抚拍,被她按在?指下的脉搏竟有渐渐加快的趋势,连忙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不再看她。
可是声音和气味是无?法躲避的。
流筝柔声与?他说掣雷城里?听来的逸闻:“幸好今日你被我?撞见,否则落进那位有异癖的莲主手里?,不知?要受多少非人的折磨。”
季应玄:异癖?
“听说这位西境莲主……嗯,颇有英姿,他怎么了?”
“那你没听说过他不喜欢女?人吗?”流筝欺负他不知?情,故意?吓他道,“像你这样俊俏的小郎君,他一口能吃十个。”
季应玄:“……那他胃口倒是挺好。”
“哎呀,不是这种吃!”
季应玄支肘撑额,笑吟吟求教:“那是哪种?”
流筝脸色更红了,双手胡乱比划了一下,神态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就是那种……有伤风化的吃法,听说在?凡界叫什么断袖、龙阳一类的。”
“……”
季应玄不忍心再听下去:“我?倒觉得?未必,没听说哪个小郎君遭过莲主的毒害。”
流筝道:“可是也没听说过他亲近哪个姑娘。”
季应玄:“也许他那时尚未遇到心仪之人呢?”
“也有道理,”流筝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