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筝说?:“他的伤比我的伤重,等我好了,咱们一定把它找出来,到时候,我要把它的骨头都拆了,一根一根丢进火里。”
宜楣塞给她一颗糖:“好好养病,再敢轻举妄动,我可要找师娘告状。”
流筝忙说?不敢。
与白骨妖一战,确实让她遭了不少罪,宜楣离开后?,流筝窝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又睡着了。
天?正热,喝下的药让她出了一身汗。
流筝恍惚间被热醒,懒得睁眼,抬手要去碰胳膊上的绷带,半空却突然被人攥住。
那人掌心微凉,清风送来一缕幽香。
流筝的瞌睡被惊醒,倏然睁开眼。
天?色已经黑透了,月光并不十分明亮,只朦胧照出那人脸上的轮廓,鼻梁如削,下颌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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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看到分明那双凝沉如渊的瞳眸。
“雁流筝。”
这一刻,季应玄深刻地体会到了雁濯尘的不容易。
“你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会装
见了季应玄, 流筝的?瞌睡彻底醒了,她用未受伤的臂肘撑着,好容易坐起身来, 却被季应玄单指一推, 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
流筝无语道:“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 ”季应玄问她,“明知那白骨妖不好对付, 为何不用我给你送来的丹药?”
流筝说:“我不用那丹药,凭自己也能打?赢它, 从前我没有命剑, 也没怎么输过。”
季应玄:“那你凭自己坐起来试试。”
流筝:“……”
她闭上眼睛不理他,过了一会儿, 又?悄悄睁开一条缝偷觑, 正?对上季应玄没有什?么笑?意的?眼睛,像寒雨冲刷后的?白月, 像秋深落尽枯叶后的?冷湖,凝静又?萧索。
透着几分愠色,几分伤心色。
流筝小声问他:“你这段日子去哪里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说出来我也好帮你。”
季应玄道:“你连我的?剑骨都不肯用, 生死关头也不愿召出命剑, 生怕与我沾染一点关系,竟然还愿意帮我吗?”
听了这话, 流筝又?费劲坐起身来, 这回季应玄没有上手推她, 她凑过来要握他的?手,反被他起身躲开了。
他走到桌边点灯, 将?室内照亮了些,听见流筝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你我的?情?意是一回事,剑骨又?是另外一回事。”
流筝直挺挺地坐着,声音温和而坚定:“这剑骨,我是一定要还给你的?,此债不还,我不敢再受你任何照顾,即使你不愿要回这剑骨”
季应玄打?断她:“谁说我不愿要回剑骨?”
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在忧怖境中已洗耳恭听过一回,无非是:即使你不愿要回这剑骨,我也会将?它从我的?身体里剖出,以偿还父兄曾经欠下的?罪孽。
倘你仍觉不够,我愿自戕以偿。
纵是幻境,亦为过往。季应玄缓缓攥紧袖里的?掌心,平息自己烦躁的?心绪。
他说:“太?清剑骨是天命馈赠,我当?然也不甘心平白送给旁人。”
听他说愿意取回剑骨,流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问他:“那我何时才能将?剑骨还给你?最好快一些,因?为我能感觉到,它在我身体里生长的?筋脉越来越多,恐怕时间久了,难以剥离。”
季应玄走到流筝面前,先?检查她的?脉象,然后捏开她的?下颌,将?那枚恢复灵力的?药丸塞进她嘴里。
流筝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不是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