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一个时机。”云泠接过茶,指尖因用力而发颤,“滕王倒台,世家摇摆不定,这盘棋里,他是唯一的闲人。”

楚萧望向窗外:“闲人往往最危险。空谷方士被带走,必是太子的手笔。方士知道滕王太多阴私,留着她,既能拿捏滕王,又能牵制我们。”

“不止。”云泠冷笑,

“方士擅长制毒炼药,太子府里豢养的死士,说不定就靠她维系。扣着她,等于握着一把双刃剑。”

正说着,暗卫来报:“定安侯去了兵部尚书府,逗留了一个时辰,出来时怀里多了个锦袋。”

“兵部尚书是滕王的人。”楚萧眉峰紧蹙,“定安侯这是病急乱投医,还是?”

“都有可能。”云泠起身,“定安侯恨我入骨,若滕王许他好处,他会毫不犹豫咬过来。我们得先动手。我还真是小瞧了我这个父亲,还以为他万念俱灰,已经没心思搞这些了。”

楚萧拦住她:“现在动他,等于给滕王递刀。他手里的东西若落到滕王手里,更麻烦。”

“那怎么办?”云泠压着怒火,“眼睁睁看着他蹦跶?”

“找个由头,把他困在府里。”楚萧道,“我让人散布消息,说定安侯私藏滕王余党,引禁军去查抄。他就算能脱身,也得脱层皮。”

云泠点头:“此法可行。另外,派人盯着太子府,我总觉得他要对空谷方士下手。”

两日后,禁军果然包围了定安侯府。定安侯被堵在书房,锦袋里的东西被搜出。

竟是几份云家早年与边将往来的书信,虽无实据,却足够引人遐想。

“这是污蔑!”定安侯嘶吼着,被禁军押走时,死死盯着侯府大门,像是要喷出火来。

云泠站在街角茶楼,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暂时困住他了,但太子那边……”

话音未落,另一路暗卫匆匆赶来:“小姐,太子府昨夜送出去一具女尸,穿着空谷方士的衣服。”

楚萧瞳孔骤缩:“验了吗?”

“验了,尸体脸上有刀疤,和方士的位置一样,但手指粗糙,不像方士那双常年制药的手。”

“障眼法。”云泠松了口气,“太子在试探我们,看我们会不会为方士乱了阵脚。”

“他在逼我们主动找他。”楚萧道,“看来,该去东宫走一趟了。”

东宫书房,太子正临帖,见云泠和楚萧进来,头也没抬:“稀客。”

“殿下藏了我们的人,不该给个说法?”云泠开门见山。

太子放下笔,慢悠悠道:“方士在我这,很安全。但她知道的事太多,留着始终是隐患。”

楚萧上前一步:“殿下想怎样?”

“很简单。”太子抬眼,目光落在楚萧腰间,“千甲军的兵符,给我。”

云泠心头一震。千甲军是京中唯一不听命于东宫的兵力,太子觊觎已久。

“不可能。”楚萧拒绝得干脆,“兵符是陛下亲赐,岂能私相授受?”

“楚萧,你聪明一世,怎么看不透?”太子笑了,“滕王倒了,我继位是迟早的事。你交出兵符,我保你一世荣华。若不然……”他指了指屏风后,“方士的命,还有云家剩下的人,你掂量着办。”

云泠攥紧袖中的匕首,指尖冰凉。楚萧按住她的手,对太子道:“兵符可以给你,但我要见方士,确认她安全。”

太子挑眉:“可以。三日后,你来东宫,一手交人,一手交符。”

离开东宫,云泠忍不住道:“你真要交兵符?”

“假的。”楚萧从怀中摸出一枚兵符,边角磨损,与真符几乎无异,“这是早就备下的仿品,足以以假乱真。”

“太子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