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刀锋划破皮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云泠闷哼一声,左臂顿时见了血,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染红了半片衣襟。

“云小姐!”

“别管我,护好解药!”云泠咬牙,反手一剑刺穿那人咽喉,忍着剧痛指挥队伍突围。

激战半个时辰,伏兵被剿灭,代价是十几名士兵伤亡,云泠的左臂伤口深可见骨。

她简单包扎了伤口,顾不上休息,催着队伍继续赶路。三日后,终于抵达疫区中心的城镇。

城里的百姓大多卧病在床,街面空无一人,只有零星几个还能动弹的人,眼神麻木地守在门口。

云泠让人将解药分下去,亲自带着医工挨家挨户送药、诊病。

她的左臂肿得老高,伤口发炎让她发起低烧,却硬是撑着没倒下。

千甲军的士兵见她如此,也都卯着劲干活,给药、烧开水、掩埋尸体,有条不紊。

五日后,药效逐渐显现。

原本咳血的百姓不再吐血,高烧不退的人体温降了下来,街道上开始有了走动的身影。

当最后一户人家领到药时,云泠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左臂的伤口已重新处理过。帐篷外传来喧哗声,她挣扎着起身,掀帘一看,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百姓跪在地上,从帐篷门口一直排到街口,男女老少,无一例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感激。

“多谢云将军救命之恩!”

“云将军活菩萨啊!”

喊声此起彼伏,有人磕得额头通红,有人老泪纵横。

云泠看着这一幕,心里堵得厉害,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都起来吧,好好活着。”

百姓们不肯起,直到千甲军的士兵一个个去扶,才陆续站起身,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她,满是敬畏。

消息传回京城,滕王在书房里摔了个茶杯,茶水溅湿了明黄色的奏章。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拦不住!”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空谷方士,气得浑身发抖,“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坏了我的大事!”

空谷方士垂着头,银发遮住了脸,一声不吭。

滕王越发生气,冲侍卫道:“给我打!打到她肯听话为止!”

鞭子落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空谷方士硬是没哼一声,脊梁挺得笔直。

几十鞭下去,她后背已是血肉模糊,却依旧抬着眼,冷冷地看着滕王。

“想让我收手?”她声音嘶哑,带着笑意,“除非我死了。”

滕王被她的眼神刺得心头火起:“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取云泠的狗命!”

“你可以试试。”空谷方士咳了口血,眼神锐利如刀,“我徒弟为天下百姓而死,值得。倒是你,滥杀无辜,早晚遭报应。”

滕王被噎得说不出话,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挥挥手让侍卫退下。

他不能杀她,空谷方士手里还有不少秘药和毒方,留着还有用,杀了太可惜。

“你好自为之。”他甩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空谷方士趴在地上,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与此同时,侯府里,楚萧正坐在窗边看书,气色已恢复了七八分。

盛钰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楚兄,身子好些了?我让人炖了补药,你尝尝。”

楚萧抬头,见是盛钰,客气地点点头:“你要做什么?”

盛钰找人按住他的头灌了下去。

药味有些怪。

片刻后,只觉得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