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泠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两步。云思默深吸一口气,瞪大了双眼。
她长这么大只见过父亲发两次火,一次是小时候,一次是云泠刚到侯府的那日。
定安侯震怒,嗓音冲破房梁。他看着云思默,眼底都是失望。
“没完没了了是吧?你们两娘母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想把你妹妹赶出府去?我看,该滚的人是你。在侯府金尊玉贵的养着,养出你这副恶毒心肠!
你既然不消停,丁管家,备马车,今日便启程,送大小姐去庄子上。”
定安侯气得脸红脖子粗,嗓音都吼得有些沙哑,难消怒气。
“既然你心浮气躁,那便去日日礼佛,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时候滚回来。”
云思默愣愣坐在地上,已经出神了,她到底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要这么对她?
这点小事真的至于发那么大火?父亲是真的厌弃她了。
她可是个孕妇啊!
父亲的心已经完全偏了,日后在侯府怎么稳固地位?
都是母亲!若不是她没提前告知她已经给了云泠布料首饰,她也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定安侯恨铁不成钢,狠狠剜了她一眼,冷淡对云泠道:“你受苦了,你既会医术,便自己调理伤口。
定要等伤口淡了再去见太后,你可明白?”
云泠抿抿嘴,眼中看不出情绪,“女儿明白。”
云思默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今日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小瞧了这个妹妹。
搞宅斗,最忌讳的,就是轻敌。
不行,还有二月便临产。
在此之前还有许多要打点的事,不能荒废在庄子上。
她得想办法尽快回来!
霜华居。
劈里啪啦碎了一地的瓷片。
“这个贱人!不是都给了她衣裳首饰了,她还想如何!”
赵氏将桌上的瓶子砸了个稀碎,还是难消心头之恨。
自从这件事后,定安侯便不再来霜华居看她,日日宿在柳姨娘那里。
一句话都懒得给她说,一个好脸色都懒得给她看!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算计没遭过,她都不怕!她最怕的是,夫君的冷漠。
桑妈妈安慰道:“夫人莫动怒,如今最重要的是大小姐,她身娇体弱的,如何能在那庄子上待下去啊。夫人还是快想想办法。”
不提还好,一提到云思默,赵氏就来气,真是莽撞,自以为是。
若非云思默横插这么一脚,夫君这几日便不会这般冷落她。
“她这个自以为是的性子,本就该改改了。让她去消停几日,要说危机,谁没有危机,谁顾得上谁?”
“我一想到柳沁那狐媚子的脸,就抓心挠肝!这些年也是她运气好,还让她生下儿子了,当初怎么没毒死她!”
赵氏嘴里骂骂咧咧,她才没空管这么多,她只想收拾勾引她夫君的小贱人。
桑妈妈又给她倒了杯茶,为她顺气。“夫人息怒。”
这些话一字不落传到云泠耳朵里。
“母女间有了裂缝,只要开了口,这辈子还合的上去么?”云泠一边吃着茶点,一边道。
明喜又投来羡慕的目光,“小姐你真是太牛了!一石二鸟,一箭双雕,您简直就是女谋士哇!”
“再念我耳朵又要起茧子了。”云泠笑道,顺手递给明喜一块桂花糕,“你也吃。”
明喜接过桂花糕,“小姐,桑嬷嬷那边?”
“不急,先慢慢观察着,再看一段日子。”
云泠眼眸如冷波,冷的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