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口中的“她”指的谁自不必猜,但是他怎么知道姑娘喜不喜欢花啊!

身为亲卫的素养,让他好不容易才硬着头皮生掰出几句:

“姑娘容色妍丽,与梅花很是相称,若是主子摘一束送她,呃……”

凌旭忽然觉得头皮一凉,一边快速说完最后几个字:

“想必姑娘会喜欢。”

一边抬头看是怎么回事,只见主子忽然转过身,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语气中的不悦很明显:

“你怎么知道她容色妍丽?”

感受着主子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凌旭在心里大喊救命,他怎么知道姑娘容色妍丽?当然是胡诌的啊!

他虽然见过姑娘几次,但是每次都是恭敬地低头,从不敢直视,对姑娘的长相只有个大概的印象。

再说了,女子都长得差不多,他还是估摸着主子应该是想听好听的,才绞尽脑汁夸了一句,谁知道主子会介意!真的很冤枉啊他!

好在主子大人有大量,没有太跟他计较,在他认错之后,虽然还是不悦,但却把这事揭过了。

只是不让他跟着去流云居罢了。

*

吃过早饭,宋迢想要回房里休息休息,便拒绝了侍女们提议的再逛逛府里,亭台楼阁,千篇一律,也没几个人影,能有什么意思。

只是才走到房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叫她:

“迢迢。”

宋迢吓了一跳,加上还没从梦里裴仞绝情的样子中回过神,转头看人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你怎么来了?小……陛下好了吗?”

裴仞以为她仍是在为昨日“侍妾”的事情不高兴,上前几步,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递给她一束盛放的梅花。

这是他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挑出的开得最好的几支梅花。

宋迢看见花,眼中亮了一下。

虽然流云居附近也有梅花树,但是有人送自己的花,总是不一样的嘛!

而且这束梅花,好像跟这边种的品种还不一样,颜色浓郁,香气扑鼻,还是重瓣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漂亮。

她伸手接过,脸上的笑意挡不住:

“怎么想起送我花?”

裴仞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哄人意味:

“别不高兴了。”

两人一起踏入房中,宋迢让侍女拿过来一个花瓶,仔细地将梅花修剪好插了进去,又研究了半天摆放好,才转头看向裴仞,这才想起问他:

“你刚刚,叫我什么?”

裴仞挑了一下眉:

“迢迢,怎么,你不喜欢?”

宋迢忽然想起昨夜他们说清楚了不做姐弟,也是,不再叫“姐姐”,那就只能用名字称呼,叫“宋迢”太生硬,叫“宋姑娘”显得不熟……

宋迢转过身侍弄她的花,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话。

裴仞嘴角噙着笑意,来的时候他已经听到守在这里的下人禀报她昨夜做噩梦的事,加上她眼下的乌黑很是明显,见她这会儿心情不错,温声问道:

“昨夜没睡好?”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宋迢拉回了昨夜的噩梦中,这人好像也跟梦里的样子重叠起来,她讷讷半晌,才说道:

“没什么。”

总不能跟他说这个世界都是由我构造的吧?哈哈没想到吧,我其实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然而在梦里你造反了,和你老婆联手要搞死我。

宋迢觉得她要是这么说,裴仞只会叫来大夫,让他们治治她的癔症。

她不愿多说,裴仞自然也不会逼她,只是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

“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有我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