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大张着嘴巴，身子忍不住躬起来，像是濒死的龙虾。

就在我以为我会死去的时候，顾司白不知道是没力了还是怎么，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瞬。

空气瞬间涌入，氧气像是雨水流入干涸的土地，我贪婪地呼吸着，眼泪流了满脸。

就在我以为顾司白会这么放过我的时候，他再度掐住了我。

“不要……求求你……”

尝过濒死味道的我对死亡更加恐惧，这一刻我顾得不许多，抱住顾司白的手哭得毫无形象：“我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了顾司白，我不想死啊！我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你，不，是交给许菱，她不是想要我的身份吗，我可以给她，我可以告诉她我所有的密码……”

“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离开陆城，从此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顾司白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丑，毕竟从前的我被全家人以及顾司白娇宠着，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我甚至都很少流泪，更何况是这样毫无形象地对他求饶。

我们之间，向来是顾司白放低姿态，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我面前。

可现在，我们之间的地位反过来，顾司白成了能主宰我生死的刽子手。

而我只能卑微匍匐在他脚下，苦苦哀求。

“你真的愿意？”

顾司白的话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拼命点头：“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只要你们在我离开陆城之后好好照顾我的家人，我一定一定不会再回来。”

“我绝对会让这件事烂在我的肚子里，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顾司白垂着眸好像在思考。

我的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这一刻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等待着一个答案。

生与死。

只在顾司白的一念之间。

“沈姣……”

顾司白忽然喊了我的名字，我抬眸看向他，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唇瓣微动，说出了他的选择。

第8章 怎么变了个人一样

“抱歉。”

他说完，手掌再度掐住了我的脖子。

纤细的脖子接二连三地遭受到重击，如今已经痛到麻木。

但胸腔内的疼痛还在加剧，这一次顾司白用了前所未有的大力，我几乎痛到要昏死过去。

眼前开始一会黑一会白，我的手脚开始软软垂落，再无挣扎的力气。

顾司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的我，神色晦暗不明。

我是真的要死了。

眼前浮现出妈妈他们的面容，眼角的泪不停滑落。

为什么……

我不甘的在心底质问着。

可没有人会给我答案。

顾司白感觉到我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眼神也越来越深邃。

在我彻底软倒如烂泥一般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消失了。

我感觉到自己重重摔在了地上，但长久的缺氧让我根本无法睁开眼。

只依稀感觉到……我似乎活下来了。

胸腔开始有微弱的起伏，身体的本能比我本人还要反应迅速，在我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新鲜空气慢慢流进体内，双手双脚也渐渐有了力气，我终于能缓缓睁开眼。

顾司白在我面前蹲下。

神色比刚才还要冰冷几分。

“听着，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安排你离开陆城，但你要如你刚才所说，离开陆城之后永远不能再回来。”

我忙不迭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