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洲大喊。
全然没了冷静。
车里的学生和老师听到了车尾传来的嘶哑呐喊,大巴司机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车后紧追不舍的少年。
但车没有停下,车窗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探出头来看他。
傅谨洲狂奔在泥泞的小土路上,不敢慢下一步,更不敢摔倒。
他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和自持,追在车后不断喊着女孩的名字。
直到大巴上了水泥路,渐渐与他拉开距离。
这时,大巴后座第三排的车窗才被一把拉开。
少女俏丽漂亮的小脸从车窗里探出来,熟悉的眉眼间还带着一抹羞恼:
“小瞎子,你追什么追!你以为在演电视剧呢!”
她从脖子里拽出那条吊坠,扬了扬:
“还有,我不叫喂喂!我叫林柚!”
“你叫什么?!”
......
傅谨洲追赶的步伐猛地滞住,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脸色很白。
猩红的眸子带着血丝,配合他脸上凝滞、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滑稽、可笑。
大巴越来越远,耳畔灼热的风也越来越大。
身后警察紧随而来的担忧询问,他也全都听不见了。
不知道怎么的,傅谨洲感觉眼睛很疼,好像千万根针刺入其中。
疼得他甚至没法说出自己的名字。
记忆好像被打乱重置,他什么也不知道了,他什么也不敢知道了。
他唯一知道的是:
在这个夏日的午后,风吹草动的声音很大,树下蝉鸣的声音很响。
而逐渐远去的女孩很美。
美到像烟花,绚烂又不真实。
他忽然感觉身体猛地下坠,似乎一只大手将他向后拽去。
置身其境的感官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傅谨洲再次被关入那间以眼睛做成的小小屋子,视力彻底恢复的那一瞬间,他如被囚坐于监牢里的迟暮老人,满目怔然。
女孩眉眼的每一处细节都被他尽收眼底。
如海面下翻涌的暗潮,搅碎他的每一寸理智。
璀璨欢喜的笑脸也在这一刻,深深刻入了傅谨洲的血肉,烫伤了他的灵魂。
......
“林柚!!!”
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傅谨洲猛地睁眼,惊醒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去捞身边的温热身躯,探出手却空空如也。
床单上只剩下一片冰冷。
他的心里猛地涌起恐惧和慌张,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他身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傅总,你这一觉睡得好吗?”
傅谨洲猛地抬头看去,女人已经换了身衣服,此时正抱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系统播报】
【傅谨洲攻略度百分之八十。】
林柚站起身,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的大好的日光透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
她站在窗边,逆着光。
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傅总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就这么睡一辈子呢。”
女人的话带着刺,冰冷又嘲讽。
傅谨洲有些怔然的看着她,女人的脸和梦境中的那张最后定格的小脸重合。
他的瞳孔一缩,迅速低头,不敢直视女人的脸。
心中的余痛和震惊还未消散,他冰冷刻薄的脸上满是大汗,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