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抹着眼泪瘪着嘴:“孙女可不敢。她到底是孙女的长辈,孙女要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岂不是要被人骂不孝?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孙女可不敢做。”
惠帝抽抽嘴角,忽然道:“朕听说你让你两位叔叔去给你请安?”
都这样了,还怕被人骂不孝?
蒹葭振振有词:“不是请安,是让他们来见我。我刚进府,祖母就让我去拜见两位叔叔。我虽然没学过规矩,也知道君在上,臣在下的道理。”
“我是外祖父您亲封的长平公主,身份是入了玉蝶的,我去拜见两位叔父,被御史台的人知道,定然会弹劾两位叔父目无尊卑。没办法,孙女才让两位叔父来孙女的院子见孙女,这样,即便御史台的人知道了,也没话说。”
知道蒹葭在狡辩,偏偏她狡辩的又有道理,惠帝一时竟无话可说。
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
镇国公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他暂时拿对方没办法,却可以朝蒹葭下手。
蒹葭性子浅薄张狂不知礼数,只要自己稍微纵容,依她这脾性,定然会狂的没边,不知道会捅出多少篓子。
这么一来,不但可以借她之手败坏镇国公的名声,将来清算镇国公时,还能把她当做问罪的由头,一石二鸟。
心思微转,惠帝有了主意,脸上隐忍的不耐烦变成了真切的宠溺:“那依着长平你的意思,要如何处置太子妃?”
蒹葭眼睛微眯,心里猜测惠帝态度大变的原因,嘴上道:“太子妃能有什么错?依着孙女看,都是闵侯府的人不好,故意将包藏祸心的婢女安排到太子妃身边,离间我和太子妃之间的感情。闵侯府的人实在是太坏了!外祖父,您不如下旨训诫闵侯府的人吧。”
训诫闵侯府的人?
惠帝实在没想到蒹葭会提这么个要求。
这么一来,有错的是闵侯府,既打了太子妃的脸,还不影响东宫的名声。
太子妃的人犯了错,训斥她娘家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类似的事情他以往也做过。
不过,蒹葭的脑子能想到这些?
忽然想起,皇后把身边的严嬷嬷安排在了蒹葭身边。
严嬷嬷是宫里面的老人了,见多了阴谋诡计,自有手段和城府。
如果是她在旁边提点,蒹葭提出这个要求也就不奇怪了。
为蒹葭忽然而来的聪慧找到原因,惠帝放下心:“好,就依你的意思,朕这就派人训诫闵侯,再让宸贵妃派人训诫闵侯夫人。”
蒹葭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外祖父对我最好了!”
惠帝道:“你母亲是朕唯一的嫡女,她早逝,朕自然要替她照顾好你。”
蒹葭喜滋滋的摸着脸:“都说我长得和母亲很像,外祖父您瞅瞅,我真的和母亲长得一样吗?”
看她这副浅薄模样,惠帝心里更加满意:“对,你长得像你母亲。你母亲从小就是个贴心听话的好孩子……”
有心想要说几件嘉佑公主的趣事来显示一下自己的慈爱,奈何一张口,发现自己对这个嫡女的印象竟然模糊的很,只知道自己这个嫡女很乖巧懂事,安安静静的极少让人操心,关于她的其他事情,竟然一件都想不起来。
蒹葭眼巴巴的瞅着他,眼里全是好奇。
惠帝咳一声,含糊过去,“总之,你母亲聪慧又心善,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蒹葭心里冷嗤,果然,自己这位外祖父对母亲没有半分感情,竟连关于母亲的事情都说不出来,只会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
面上却是一脸的向往:“可惜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故了。要是母亲还在,当年林氏也不敢害我。”
提起林氏,就让人联想到因为煽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