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嬷嬷端着药过来：“娘娘，该喝药了。”

蒋瑶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在口里炸开，蒋瑶眉头都不皱一下：“燕王如何了？”

她如今被困在琼华殿内，燕王挨打的消息还是皇后命人过来告诉她的。

虽然知道皇后不怀好意，可她更讨厌被蒙在鼓里。

心腹嬷嬷吞吞吐吐道：“殿下伤的倒是不重，就是大约气到了，奴婢听说，咱家殿下跟着太子一起，逼皇上处置万安郡郡守。皇上在明德殿内，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把陈王殿下叫了过去。”

蒋瑶执掌宫权十年，早就在各处安插好了眼线，明德殿也不例外。

因此那边发生的事情，琼华殿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蒋瑶闭闭眼：“皇儿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心腹嬷嬷道：“殿下也是心疼您。”

蒋瑶点头：“皇儿心疼我这个做母亲的，我也不能看着皇儿受委屈。”

作为独宠后宫十多年的人，蒋瑶向来是清醒的，并没有因为这十多年的独宠就被情爱迷了眼，以为惠帝是个可以依靠的。

相反，惠帝越是宠爱她，她越是警惕。

她自小饱读史书，纵观历史，没有哪个宠妃有好下场，轻则早逝，重则牵连家族。

她既不想早逝，更不想牵连家族。

所以在惠帝的盛宠下，始终保持一分理智，即便构陷皇后，也是借她人之手，从不亲自动手。

她知道惠帝凉薄，她一旦动手被惠帝抓住把柄，盛宠时无事，无宠了，这就是她获罪的证据。

可任凭她再谨慎，也没想到惠帝会如此不要脸，没有证据也要制造证据诬陷她！

那天她去侍寝，根本没碰到惠帝，就被惠帝以“损害龙体”的罪名罚跪。

经此一遭，她总算明白，当初为何能轻易的扳倒皇后，让皇后禁足十年了。

不是她的计谋多么完美，而是惠帝想惩治皇后，她的陷害恰好如了惠帝的意，所以事情才进展的格外顺利。

手指微微收紧，膝盖的疼痛刺激大脑，让蒋瑶越发的冷静：“你去给皇后传信，就说我有话要跟她说。事关老成国公之死和太子当年中毒之事。”

心腹嬷嬷震惊的看着她：“娘娘？”

蒋瑶沉声道：“按我说的去做！”

“……是。”

看心腹嬷嬷离开，蒋瑶长出口气。

她的儿子为了保护她，被惠帝杖责。

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不能看着儿子受委屈。

皇儿自小恣意骄傲，她也不忍儿子委曲求全。

为了自身的安全和家族考虑，她不会亲自向惠帝下手，所以，就只能请皇后动手了。

杀父之仇，丧子之痛，足以逼疯一个女人。

任凭皇后再沉着冷静，就不信她知道真相后还能坐得住！

最迟，等太子薨逝的时候，皇后就会送惠帝去给太子陪葬！

……

凤翔宫

皇后看着手里的香囊，几番欲言又止。

作为标准的大家闺秀，皇后的女红十分出色，以至于她初次看到蒹葭的女红后，忍不住就想指点对方几句。

转念想到蒹葭自小在山野长大，无人教导，不会女红似乎很正常。

孩子高兴的拿着自己做的香囊送给她，她要是出言指教，多伤孩子的心啊。

想了想，将嘴边的话咽下去，夸赞道：“不错，这香囊的味道极好闻，里面都用了什么花草？”

蒹葭笑道：“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都是我去野外游玩时，随手采的。里面有一味薄荷，可以提神醒脑；桂花香气淡雅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