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事手段来看,长平公主比她父亲更加狠辣果决。
他们先前得罪了田溯,田溯顶多懒得搭理他们。
长平公主却不然。
他们还没行动呢,只是表现出这么个意思,对方就半点情面都不讲的展开报复。
现在又查出江儿打着她父亲的名义招摇,依着她的脾性,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
族长夫人底气不足的发狠:“不肯善罢甘休还想怎样?难道要赶尽杀绝?她要这样,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去衙门里告她。”
族长睁着浑浊的双眼,满脸无奈:“依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你觉得她会怕你告她?听说朝中一个姓李的御史告她了,还是在金銮殿上告的御状,结果如何?”
族长夫人再也撑不住,哭道:“……那要如何是好?她要是不乐意,她倒是使人知会一声啊,难道咱们还敢逼她不成?”
“我这就去向她请罪,咱们一家子都去,族人们都看着呢,我就不信她真的无所顾忌。”
……
一家子忙忙慌慌的,商讨了半天,最终也只想出了“请罪服软”的办法。
结果连蒹葭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发了。
芙蓉站在镇国公府的大门前,一脸严肃:“我家公主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你们是公主的族人,就凌驾于律法之上。”
“你们犯了错,自有国法处置;你们若是清白,也没人敢在你们身上泼脏水。”
族长一家子恨得心里滴血。
说的冠冕堂皇的,要不是长平公主命她身边的丫鬟带着京兆府的人上门抓人,京兆府的人怎么敢?
不提族长一家子怎么想,芙蓉这番话传扬开,蒹葭倒是在百姓心中赢得了极好的声誉。
大家都称赞她铁面无私,正直正义。
虽说有个跋扈的名声人家是公主,跋扈些怎么了?
再说了,人家长平公主的跋扈只针对那些贵人们,可从没仗着身份欺压过他们这些老百姓。
只这一点,就强过大部分有权有势的。
再往深了想,镇国公这些年的名声臭不可闻,可人家老老实实的驻守边关,保家卫国,护的都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就罪大恶极,罪不可赦了?
要说十年前的事,镇国公做的确实激进了些,却也是事出有因。
且他针对是国公府的人和三皇子,和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没有半丝关系,这么一想,竟然觉得这些年对镇国公的谩骂毫无道理,实在是不应该。
……
蒹葭没想到,因为处理族长一家子,竟误打误撞的,让自己父亲的名声好了起来。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族长一家子的事并不难查。
拔出萝卜带出泥。
田江在大牢里经不住刑罚,一顿鞭子下去,什么都招了。
不但把自己开设赌场圈套害人的事情说了,还把放印子钱是自家祖母的主意的事抖搂出来。
每年他因印子钱获得的利润,都分了一半给祖母也就是族长夫人。
且因为放印子钱的事,这些年已经逼死了二十多条人命。
因还不上赌债,被逼着卖儿卖女,妻离子散的家庭更是多达上百户。
此事一出,震惊朝野。
当即就有大臣上书弹劾,说镇国公纵容族亲谋害人命,应该重重惩戒,以正视听。
话刚说完,就被太子党的人怼了回去:镇国公常年在外驻守,京中发生的事情,他如何知情?
再说了,这件事之所以被查出来,还是人家长平公主首告。
无论怎么看,都是镇国公大义灭亲,怎么就成纵容族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