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隔空对视,晚风撩起两人的衣袍,发出簌簌的响声。
窦书心忽然觉得不对劲,今日这梦做得未免太真实了些。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半夜醒来,心里闷得难受,便来到花园里吹风。
所以,她不是做梦!
窦书心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十殿下?”
“是我。”
赵景珩的声音如清冽的山泉,从窦书心的心扉流过。
窦书心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她逼自己不要发出声音,随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是不是又有人伤害你?哪里受伤了,我给你包扎。”
窦书心几次遇见赵景珩,都在他最落魄,受伤最严重的时候,因此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怕,而是他又受伤了。
“别紧张,我没受伤,我很好。”赵景珩立刻解释。
窦书心仔细地打量他,脸上干净的,脖子也是,身上没有血迹,外袍下没有脏污的灰尘。
呼
窦书心长舒一口气,他没骗她,真的没受伤。
“我路过相府,想进来看看你。”
听到这话,窦书心乱跳的心慢慢恢复正常,她抬头看月,又看向赵景珩。
这个点,他没走相府大门,只有一个可能,他又爬院墙了。
窦书心“噗嗤”笑出声:“殿下,相府的院子挺高的,你怎么爬进来的?”
“自有办法,窦小姐无需担心。”
“嗯。”窦书心点头。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彼此之间保留着先前的距离。
窦书心第一次与赵景珩这般对视,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她的视线微微下垂,落在赵景珩凌厉的下巴上。
“殿下,初秋已至,早晚凉,记得多穿衣。”
赵景珩回:“记住了。”
再然后,窦书心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以前见面,都是赵景珩身体受伤,她又急又忙,恨不得生出十只手来,因此根本没时间考虑太多。
现在她才发现,若是赵景珩没有受伤,她似乎没有任何话题可与他攀谈。
在相府老宅发生的那个吻,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明明过去没多久,又好似隔了一条长长的时间河流。
哒,哒。
脚步声响。
赵景珩走近。
“窦小姐,最近过得好吗?”
他的声音轻轻砸在窦书心的心脏上,酥酥麻麻,痒痒的。
“我很好,你呢?听说你搬回清风殿了,在宫里,可有人……”
可有人欺负你?
窦书心与赵景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宫里。
那时候她随嬷嬷进宫学习礼仪,无意间发现了脸上有於痕的赵景珩。
当时她不认识赵景珩,以为是京城哪家的公子。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祛瘀膏,悄悄塞进他手里。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一句话没说,唯有一块祛瘀膏。
再后来,万寿节上,窦书心才知道,原来他是十皇子赵景珩。
窦书心第一次遇见赵景珩时,淑妃刚刚去世,是赵景珩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
在宫里,窦书心遇到过赵景珩几次,每次见他,总能感觉到淡淡的忧伤,让窦书心心头发软。
再后来,赵景珩主动要求去国子监,窦书心再也没在皇宫里见过他。
三年后两人再一次见面,便是花朝节。
他们每次见面,总是匆匆忙忙,伴随着各种危险,甚至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说几句话。
今晚在相府,窦书心第一次觉得他是安全的。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