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今日受了惊吓,搬家之事,明日再做吧。齐嬷嬷送二小姐回临水阁,去请府医,给她诊治。”

“是,老夫人。”

谢婉宜浑身抖个不停,只剩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奄奄一息的模样,把齐嬷嬷吓得不轻,她赶紧让人把谢婉宜抬走。

窦书遥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谢婉柔的脚迈出去半步,又收了回来。

恶言伤人,谢婉宜过去种种言语,伤透了谢婉柔的心,她不想再经历了。

人各有命,两人虽是亲姐妹,终究形同陌路。

卫昭容回了安和院,一夜难眠。

到了凌晨,齐嬷嬷让人回话:“二小姐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现在已经睡着了。”

卫昭容这才闭上眼睡去。

第二日。

曲阳院,谢昇上值前,沈枝枝犹豫了半天,说道:“夫君,听说母亲把婉宜赶到别院去住了,昨日婉宜闹着跳井,搞了好大的动静。”

谢昇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谢昇的态度让沈枝枝打了个寒颤,她小声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出去?”

谢昇瞥了她一眼,若不是她需要卧床一个月,花朝节一结束,他便搬走了。

如今侯府与他已无干系,每次回府,好似寄人篱下般,浑身难受。

前些日子,谢昇结识了几个五品官员,他想邀请他们到府中做客,盛情款待。

请到侯府,怕他们看出自己与兄弟间不和,想来想去,还是等搬家后,在自己的谢府宴请更合适。

为了打点关系,这几天谢昇晚上都与他们一起喝酒。

席间,难免有美人相伴。

因此谢昇连续几日,身上带了胭脂味。

沈枝枝闻见后,觉得恶心,吐了好几次。

可谢昇似乎毫不在意,连遮掩的心思都没有。

沈枝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她心中有愧,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满,反而天天热脸贴冷屁股,嘘寒问暖。

“夫君,等我身体再恢复些,我们搬走好不好?”

“嗯。”

说完谢昇走了,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沈枝枝叹了口气。

到了晌午,丫鬟送来一封信。

沈夫人寄来的。

沈枝枝连忙打开。

看完信,沈枝枝嘴角的笑骤然消失。

沈夫人信中只有一件事,要银子。

沈天赐花朝节又去赌了,输得就剩一条底裤,赤着身子被人赶出了赌场。

信中,沈母大骂赌场欺人太甚,狗眼看人低,字里行间全是对沈天赐的偏袒和心疼。

最后,沈母让沈枝枝想办法拿出一百两银子,沈府如今连下人都养不起了,需要一百两救急。

信中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沈枝枝的身体,她在沈家人眼中不是人,而是免费的钱庄。

凭借空口白牙,随时随地支取银两,没有利息,更不用归还本金。

沈枝枝眼角掉下一滴泪,觉得这封信在把她往死里逼。

选择谢昇,还是沈家。

本就是要命的题。

她想两手抓,但再也不可能了。

最后,沈枝枝把信藏在枕头下,第一次没有给沈夫人回信。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做不到。

她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到哪儿给沈府弄一百两银子。

沈枝枝绝望地闭上眼。

曲阳院收到了沈府的信,谢昇比沈枝枝更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