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珩拿出匕首,又在手臂划了一刀,随着鲜血的涌出,疼痛让他找回一点理智。
他跌跌撞撞走出去,夺过窦书心手中的井绳,帮她灌满剩下一桶水。
然后,赵景珩只着里衣,跳进水桶。
冰冷刺骨的井水,让烧成火炭的赵景珩,终于舒服地长叹一口。
然而,效果只有片刻,热度又往上窜,连井水都跟着升了温。
窦书心知道,这个办法只能延缓一时。
她要去找大夫。
“殿下,我去找大夫……”
“别去。”赵景珩呵住她。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有损窦书心名节。
赵景珩不能保证大夫会守口如瓶,除非将他灭口。
“可是,你,没办法熬过去。”窦书心急出一身汗。
“你不是会施针吗,家里可有银针?”
“有。”
“好,听我的话,用银针刺入涌泉穴和合谷穴,再用银簪蘸烈酒刮痧后颈,如果能导出热毒,我便可撑到明日。到时候,我可自行去寻找医师。”
赵景珩能想到的办法,只是降低合欢引的药性,能撑到几时,他也不清楚。
窦书心跑进屋,拿出细长的银针,依着赵景珩的话,分别刺向各个穴位。
毒血放出,果然有用。
赵景珩体内的烈火,终于降了些。
“窦书心。”赵景珩两眼通红。
“嗯....”
“你走吧。”
“不行,我不能走。”
赵景珩看着她散落的乌发,和凌乱的衣裳,移开双眸。
“方才你身旁的人,是你姐姐?”
赵景珩这么一提,窦书心才猛然想起来,姐姐还在面馆等她。
她这么久没回去,一定担心死了。
“你穿好衣服,理一下头发,去找你姐姐,让她安心。”
“可是,殿下你……”
“我没事,你赶紧走。”
窦书心进退两难,可时间逼着她必须立刻做选择。
她掬了一捧凉水,洗干净脸庞,又将散乱的头发简单绾成一个发髻。
手忙脚乱地把散落的衣衫穿好。
“殿下,我先去找姐姐,过一会儿就回来。你别走,我真的很快回来了。”
窦书心匆匆跑到门口,看了赵景珩最后一眼,谨慎的关上门。
门锁刚落,刚被压制的一点热意,再次汹涌而来。
赵景珩手脚无力动弹,靠在水桶壁上,面色痛苦。
树叶闪动,两个黑色身影跳落在院子里。
“谁?”
两个人从黑暗中走来,他们腰间佩刀,姿势利落。
像宫里的带刀侍卫。
三皇子的人,追来了!
赵景珩的匕首还在床脚下,他连拼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当下的模样,是待宰的羔羊,难道,他真的要沦落为赵景琰的棋子?
两个人侍卫走近。
“十殿下。”
侍卫声音低沉:“请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
“公主府。”
赵景珩眸心一动,他们是长公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