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和谢婉柔长期在雷家人的威压之下,这会儿,小蝶被雷铁云慑住了,不敢再动半分。
“雷夫人慎言,小蝶乃我明德侯府一等丫鬟,容不得你诋毁。”
谢婉柔腰杆坐得笔直,声不高,却蕴含力量。
雷铁云下意识就要训诫她,毕竟谢婉柔嫁入将军府多年,从未反抗过雷铁云。
而雷铁云平时最爱做的,就是挑刺。
无论谢婉柔和小蝶做得再好,也不会得到雷铁云一声夸赞。
雷铁云可以怒斥小蝶,但她再无身份斥责谢婉柔。
风水轮流转,也有雷铁云低声下气求谢婉柔的一天。
“婉柔,念在你和烈儿夫妻一场,你让江大人放了他好不好。烈儿是被冤枉的,他是身负军功的大将军,可不是冒领军功的小人啊。”
雷铁云声泪俱下,在她口中,雷烈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男儿,他犯的错皆是因为坏人诬陷。
谢婉柔面色平静地看她表演,隐隐皱起眉。
无他,只因雷铁云的公鸭嗓太难听了。
这几日大概雷铁云哭得多,嗓子又哑又干又聒噪,如同有人在谢婉柔耳边锯木头。
最后谢婉柔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她:“雷夫人,我相信大理寺一定会秉公处理此案。你若觉得雷烈山是冤枉的,可以去搜集证据,找我无用。”
雷铁云见她撇干净一切的模样,就来气:
“找你怎么没用!若不是因为你,他会被大理寺抓走吗?你们侯府一个个心肠歹毒,把烈儿往绝路上送。”
“雷夫人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雷烈山谋害我在先。若不是母亲来得及及时,我便被他掐死了。”
“不可能!”雷铁云立刻否认:“在将军府,烈儿经常打你,你不活得好好嘛,怎么到了侯府,就要死要活的。谢婉柔,我比谁都清楚,你的命硬着呢,哪里轻易就死了。”
谢婉柔被揭开伤疤,心忽地抽痛:“好,你终于承认了,以前每次雷烈山打我,你都知情。身为婆母,你可有心疼体恤我半分?”
“你又没死,活得好好呢,我心疼什么,体恤什么。”雷铁云一双绿豆眼里满是恶毒。
“既然如此,雷夫人,我也回你一句,雷烈山是死是活我与无关,我不会救他,也救不了他。”
见雷铁云张嘴还想说什么,谢婉柔补了一句:“对了,皇上的圣旨还在侯府,需要我再请出来吗?”
谢婉柔以圣旨相压,雷铁云无话可对。
“你真的不帮烈儿?”
“不帮!”
“你”雷铁云突然暴起:“你个毒妇,心肠如此冷漠。烈儿没能掐死你,不如我来替他完成。”
雷铁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张着五指去掐谢婉柔的脖子。
“来人,救命啊。”小蝶快速挡在谢婉柔面前,同时大喊。
车夫听见后,立刻丢了缰绳,拉着雷铁云的双腿,往外拽。
雷铁云毕竟年纪大了,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到处求人吃瘪,身体垮了一半,被车夫一拉,直接趴倒在车厢内,磕出一嘴的血。
本就摇摇欲坠的牙齿,变得更加松散。
经过一番折腾,车夫和小厮两人终于把雷铁云拉出了车厢。
她力气耗尽,如丧家犬跌坐在地上,衣袍沾满了灰尘。
谢婉柔透过打开的车帘看去,雷铁云嘴角挂满血迹的,狠狠地瞪着谢婉柔,眼里全是不甘心。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人平静,一人怒火滔天。
谢婉柔被雷铁云搅乱的心绪,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依旧是明德侯府的嫡长女,锦衣玉食;而雷铁云的后半生,都将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