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霁在刚高考完的暑假打过舌钉,当时身边很多同学叫嚣着要“自由”,要“放松”,于是一夜之间街上多了很多绿毛孔雀、红毛火烈鸟,打了耳钉的也不在少数。谭霁在某个下午走进穿孔店,原本只想穿耳钉,不到两分钟两只耳朵都穿好,他盯着墙上的价目表,告诉穿孔师:“我想打个舌钉。”

穿孔师取了打舌钉的器材过来,压住谭霁的舌头,试探着用针戳刺几次让谭霁适应这种绵密的痛。谭霁被掐住舌,无法吞咽口水,但他的脑袋很空。穿刺针扎下去时痛感没有想象那般强烈,依然尖锐,但并不致命。他等穿孔师操作完成,为他换钉,大着舌头说了声“谢谢”,摇晃着走出店门,开始了他漫长的恢复期。

这就是谭霁告诉秦阅航的有关打舌钉的经验,总结下来就是“无所谓”和“不害怕”。

秦阅航对于穿孔这件事的态度很中性,谁穿都行,反正我不穿。谭霁要穿必须经过他同意。做的高兴了他会揪谭霁身上的很多位置,乳头,肚脐,阴蒂,都被秦阅航用粗粝的指腹碾过,配上哑声哑气的询问“在这里穿钉好不好”。谭霁这时候一般没几分清醒,始终晕眩,但头摇的比谁都快,轻声轻气地求秦阅航“老公不要”。

谭霁戴不同的耳钉时,秦阅航总喜欢摸。他会买很多不同的款式,金色银色的耳链坠在耳朵上,反射出绚丽的碎落的光。那天下午他们躺在沙发上,秦阅航摸谭霁的耳洞,问他打耳钉疼不疼。

谭霁的答案是“不”,顺便附赠了一条宝贵经验:打舌钉比打耳钉痛,舌钉的恢复期长到让人感觉痛苦。吃东西要注意,刷牙漱口要注意,有时候说话快了舌头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也正因如此,谭霁的舌钉很快便失去了用途,那个让他遭受折磨的小小孔洞很快愈合,无法探寻踪迹。

秦阅航将谭霁的舌头揪出来仔细看时,得出了同样的结论,“确实看不出来打过的痕迹,”他说,“白遭罪了。”

谭霁又被钳住舌头,呜呜啊啊地说不出话。秦阅航捏住舌尖上下碾动,像在把玩很滑很湿的一块红玉。他盯着谭霁发不出说话声的嘴和写满哀求和讨好的眼,俯下身舔脆弱敏感的舌的前端。谭霁和他慢慢接吻,被秦阅航喂了很多口水才放开。

比较意外的事发生在第二天。谭霁大三,课还是很多,秦阅航大四,不保研不考研闲人一个,每天就是给谭霁做饭洗衣和出门打工。谭霁下课回家时没看到秦阅航,以为他今天要工作所以没多在意。不想等了半小时,秦阅航拿着钥匙开了家门。

谭霁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捧着杯果汁。他有点惊讶地看着门口:“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秦阅航没回答,走到他面前摸了摸谭霁的头,回房间换好睡衣再出来。谭霁问他吃没吃晚饭,秦阅航还是不说话。谭霁很疑惑,更多的是好奇。

自从秦阅航开始说话之后,他就从来没在谭霁面前不说话过。如今一连两三个问题都被人用沉默挡回,谭霁故意露出几分严肃面色,正襟危坐地看秦阅航:“打算和我冷战?”

秦阅航刚从厨房端了杯水出来,闻言将水杯放到茶几上,蹲在谭霁面前。他仰着头,眼睛亮的要命,赤诚天真,爱和欲都从里面流淌出来。他牵起谭霁放在膝盖上的手,摸到自己的嘴唇,向下按压,红艳的唇像是染水的花瓣,他又主动地张开嘴,吐出内含的蕊。

谭霁被冷调的光晃了下眼,仔细看秦阅航的舌面中间,一枚小巧的、银色的钉嵌在上面。红色的欲望之海中,空余一艘金属材质的帆船,随着秦阅航的呼吸在海面上摇晃。谭霁知道这个时候碰钉子会很痛,所以只在金属钉外缘的舌肉上轻戳几下。

“这算惊喜还是惊吓?”秦阅航不可避免地以含混奇怪的发音方式说话。谭霁想了想,回答秦阅航:“是惊喜,但也挺吓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