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
该从哪里讲起呢?
如果从见秦阅航的第一面开始历数,唯一让谭霁觉得被冒犯或被讨厌的只有那句“不感兴趣”。
但现在,连这份不值一提的忽略也完全湮灭了。
半蹲在谭霁面前的秦阅航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在最适合睡眠的深夜被身侧的谭霁吵醒,秦阅航并未抱怨,甚至能准确得出“不该单独把谭霁留在卧室”的结论,边等待谭霁喝水边捧着他的膝盖浅吻。谭霁看见秦阅航黑得纯粹的眼里盛满深刻的鼓励和在意,在一起之后,每次他望向秦阅航,除了游刃有余的逗弄,见到最多的便是不需言语的温情。
谭霁又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
要说吗?
我在怕什么呢?
想到母亲说的“哥哥和弟弟不一样”,想到爷爷说的“你和其他男生不一样”,想到老师说的“你和那些坏学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人和人本来不就该是不一样的吗?不一样原来是解决人生所有矛盾的答案啊,原来那些让人感觉痛苦到麻木的事,都是因为“你不一样”。
秦阅航所回避的,所厌弃的,从愤怒哀伤演变成漠然无视的,应该也和“不一样”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