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车流声隐隐传来,混着宋岑汐断续的呜咽,

"图书馆靠窗的座位坐着陌生面孔,他的名字...也从优秀毕业生榜单上撤下去了。"

"我在呢。"程清瑶将人搂得更紧,指尖一下下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像哄一只受伤的幼兽,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但好像一切都变了。

清瑶,现在不是遗憾,而是死心了,跟他彻底画上句号了。"

月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织成破碎的银网。

宋岑汐终于破涕为笑,却在瞥见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时,突然安静下来。

那些蛰伏五年的午夜梦回,那些反复推敲又删除的短信,此刻都化作镜花水月。

她望着窗外明灭的霓虹,终于读懂了时光写下的答案有些故事翻篇时,连风都不会留下痕迹。

晨光漫过酒店旋转门时,宋岑汐与程清瑶在大理石台阶上分道扬镳。

一个裹着驼色风衣往地铁口走去,另一个踩着白板拐进古色古香的街巷,青石板路将她的倒影拉得很长,恍若时光深处延伸而来的旧梦。

琉璃盏在檀木架上折射出细碎光斑,宋岑汐指尖抚过《溪山行旅图》的绫裱边缘,最终选定了幅水墨兰竹。

丝绸店的暖光灯下,她又挑了条烟青色苏绣丝巾,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指尖流转生光。

当出租车碾过政法学院门前的减速带时,她望着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轻轻理了理亚麻色长发那抹浅紫色的冰丝开衫,恰似春日里未褪的薄霜。

爬山虎依旧攀满教职工楼的红砖墙,门铃的叮咚声惊飞了廊下休憩的麻雀。

门开的瞬间,徐琼华手中的青瓷茶盏险些滑落。

眼前的姑娘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眉眼间沉淀着岁月的温柔,浅紫色纱裙随穿堂风轻摆,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师母。"宋岑汐的声音裹着三分忐忑,七分眷恋。

徐琼华颤抖着抓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淡青色的血管,恍若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老林时常念叨你。"

屋内的老座钟发出咔嗒声响,宋岑汐将礼盒放在雕花茶几上,檀木与沉香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

徐琼华的目光像把细密的梳子,从她精心打理的卷发,落到裙摆若隐若现的刺绣,眼底泛起盈盈水光,"愈发剔透了,这些年……"

话音未落又咽了回去,转而起身去沏茶,补了一句,"你老师的课该下课了。"

水晶果盘里的车厘子鲜红欲滴,倒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恍惚间竟与五年前的某个午后重叠。

宋岑汐站起身,目光掠过满墙泛黄的毕业合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褶皱,最终停在20届的相框前。

玻璃映出她睫毛轻颤的倒影,整齐的学士服方阵里,空缺的位置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那天艳阳高照,可站在西山的墓地前。

镜头中央的沈京墨穿着笔挺的学士服,眉目疏冷如冬日寒星。

宋岑汐的呼吸骤然停滞,慌忙别开视线时,鞋底与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转身跌坐在沙发的瞬间,沙发靠垫陷出柔软的弧度,却托不住心口突然漫起的酸涩。

"尝尝这碧螺春,今年的新茶。"

徐琼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骨瓷杯盏轻碰桌面的脆响,惊散了凝滞的空气。

“谢谢,师母”

宋岑汐起身,双手接过,垂眸望着杯中舒展的茶叶,蒸腾的热气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