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平静道:“你喝多了,我叫陆颀早点带你回去休息。”
林意没管他,自顾自继续:“不是吗?你和程越再见面都没有半个月你就跟他在一起了,这半个月里你有一大半时间还在处理和秦澈的事。你真的知道程越......他是怎么样的人吗?”
“爱上一个几乎陌生的人,你难道不算疯么?”
秦延脱口想说谈不上爱不爱的,他根本没想认真,没想将这段关系规划得有多正式,没想程越真的能陪自己走到最后。但事实却是他这几天无法控制住自己对程越的欲望,是作为寄托自己对秦澈感情的客体也好,还是真的爱上了他,真的爱上了相拥而眠时男人平静沉稳的呼吸,清晨起来时自己还能留在他怀中,贪恋一刻清晨阳光间对方慵懒温柔的凝视。
秦延被刺中心事,脸色黯淡,冷冷答道:“那你选择和跟个永远管不住下半身的人结婚,跟我相比倒也没好到哪里去。”
林意耸耸肩:“但你没法否认,他的综合条件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当初你说想举办一场能让陆颀爱上你的婚礼,我还以为你很在乎他的真心。”
“真心瞬息万变,我不在乎。”林意微微直起身,“真正在乎真心的是你,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不要重蹈覆辙。”
他语焉不详,秦延只觉得心底莫名发慌,下意识攥拳,突然问道:“少有人在婚礼上用蝴蝶兰,看来你是很喜欢?”
“对我来说有纪念意义。”
“陆颀倒不知道。”
“几年前我还没碰到他时,那时候比较幼稚,有一度很想结婚,但倒不是为了什么人。最早的时候,我只是看了别人一场婚礼,觉得用蝴蝶兰装饰的拱门很漂亮,比那些什么气球红白玫瑰的都要新鲜,特别。当时我觉得,如果我要结婚,就一定要用蝴蝶兰。”
秦延慢慢松开握拳的手:“原来是这样。”
林意再度扬起笑,起身准备离开:“这段时间辛苦你,结尾款的时候我会让陆颀再多打一笔加急费用。我......明天忙着结婚,就先回去休息了。”
秦延最后问他:“既然你不在乎真心,又为什么非要陆颀爱你不可。”
林意盯着他看了几秒,“赌气。”
跟陆颀赌气么?还是跟他自己?秦延不再继续追问,况且他的人生在这场婚礼过后也与自己再无关系,比起思考林意做出这个决定的底层逻辑,他更愿意将思绪飘到程越身上。
半小时前程越说自己去对街买点纪念品,这会儿他环顾四周,仍然还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
秦延转回身,指尖轻贴酒杯中飘浮的冰球,玩儿似的给它翻了个身,忍不住自嘲地嗤笑。林意说的倒对,自己跟秦澈难道流的不是相同的血么?要比疯,从小任由秦澈肆无忌惮睡到大,还中邪般同意和他谈那几年狗屁恋爱,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漫不经心抿了口酒,偏头瞥见身边多站了一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白净少年,亚洲面孔,酒气熏人,满脸通红,一个没站稳就撞到了自己:“啊......哎呀!抱歉!”
脱口而出的是中文。秦延绅士地手掌微贴住他的腰,帮他站稳,问酒保要了杯牛奶,温柔地低头问他:“没事吧,你住在哪,需不需要我送你?”
可能太久没在酒吧鬼混,这两年活得还算规矩,这话说出口秦延才觉得有几分暧昧的气息,连忙又补充:“或者,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我可以帮你联系?”
少年眯起眼,推了他一把,又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语无伦次,神智不清呢喃道:“你......我,我不用......刚刚,刚刚有个帅哥也来问我......我,嗯,你们长得好像.......”
秦延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