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下趟过来的时候,不用送东西了。”

司机一愣,紧接着心领神会:“明白!”

吴吞“唔”地一声,挥挥手,司机带着手下小心地退了出去。

院子里再度恢复安静,绿荫中远远传来虫鸣。这驰骋了南亚地区几十年的大毒枭将鸦片烟叼进嘴里,望向远处山头:

“掸邦这帮废物……”

监视包围他的不论是当地警察还是缅甸军警,充其量只能造成一点麻烦,对他来说并不是最棘手的问题。只要那个连烧了三座寺院的讨命鬼儿子不在,只要那帮兔崽子不知道他在哪里……

吴吞眯起老眼,哼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

建宁。

严峫终于把手从脸上挪开,咳了声压抑住沸腾的情绪,眉心上已经被他自己掐出了两道红痕,“什么线报?”

吕局说:“吴吞的藏身之处。”

吴吞!

门外传来哗哗水流声,那是吕局老伴在厨房里洗碗。其实平常这类琐碎都请了钟点工上门来干,但今天做红烧肉用了高压锅,老伴无法忍受把一大锅汤水剩在洗碗池里等钟点工上门,吕局又忙不迭跟着严峫逃进了书房,只得由他夫人气哼哼地亲自上手了。

那熟悉的洗碗声响听得严峫心神不属,他揉揉鼻子,掩饰住鼻腔中的酸涩,问:“江停说出吴吞具体藏在哪个寺庙里了?”

“江停告诉我他在1009行动开始前进行筹备工作的时候,曾经通过加密邮件,向远在缅甸的吴吞汇报过各种进展。这跟你刚从元龙峡回来时对省厅交代的口供也一致,还记得吧?”

严峫心中微微一沉:“记得。”

这是江停在山谷中当着黑桃K的面亲口告诉他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1009行动从一次不幸失败的缉毒行动,彻头彻尾变成了一次不幸失败的毒贩黑吃黑。

严峫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评价,但他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和良知这种情形不论对当年牺牲的十多名缉毒警,还是对更多受到牵连的警察和家属来说,这都是无法承受的欺骗和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