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从草席中坠了出来,露出一张泛白青黑的面容,再看不出曾经的风华。

前头的太监一回首,就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不禁骂道:“你干什么呢?好不容易弄进去的,又出来,瘆不瘆人啊?”

后头的太监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

到了午后,外头又传来一个消息,却是清霜来禀报,她喜气洋洋,脸色都焕发出光彩,一进屋就跑到了内间,连头上的雪都没来得及化开。

“小姐!”

清霜高兴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蹦出这个称呼。

“你知道么!北宁侯家被夺爵了!”

虞亦禾这下是真的惊了,虽然她早知魏家最近要倒霉,但也没想到这爵位就这么轻易地没了,这可是二品侯爵啊……

但她到底只是惊讶和几分幸灾乐祸,痛苦惊惶的还是北宁侯……不,是魏家了。

皇城最繁华的坊市中,正住着开国那一批的勋爵们,这一日街上忽而嘈杂起来,有奴仆张嘴就要骂人,伸头一看就被吓了回去。

一大批金吾卫气势汹汹地跑来,小厮被吓得腿止不住地颤抖,却见金吾卫从他面前掠过,径直冲向了隔壁的北宁侯府邸。

北宁侯府的家丁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金吾卫就架着梯子爬上了高大的房檐上,毫不留情地摘下了那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侯爵牌匾。

刹那间,侯府上下陷入一片混乱,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令人心颤的嘈杂。

慌忙赶过来的老夫人宛如被抽去了脊骨一般,瘫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双手胡乱地撑着地面,试图让自己保持平衡,可那微微痉挛的手指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