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些钱财,你拿来赎了自己后,自己留一些,其他就都给妈妈吧,你同她说一句,说袖纤衣承蒙她这么多年的照顾了。”
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桃叶一把抱住了她,声音哽咽,“小姐,桃叶想和你一起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袖纤衣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沉吟半晌,“别说傻话了。”
一阵幽香吹在桃叶脸上,眼皮瞬间变得重得抬不起来,她突然昏了过去。袖纤衣将她带到梳妆台前,将她安置好,又俯身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鬓,轻声道:“再见了。”
她只是一缕游魂,被困在了轮回外,人间春秋秩序、生离死别与她再无关联,她的时间已经永远停止了,唯一的归宿,就是回到阿拂体内。
缺少魂魄的人,命格脆弱,如风中危烛。既然世间没有了袖纤衣,就让阿拂和谢伽罗,这一世圆满在一起吧。
袖纤衣轻轻脱下帏帽,?艳容颜瞬间变成一张清秀不引人注目的少女脸,她慢慢走出遗芳阁,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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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嫁礼仪定在黄昏。
天色渐晚,盛装打扮的厉绾绾正坐在镜前,手持口脂,在妆点唇色。
少女的容貌尚有些稚嫩青涩,还未长开,同生前自己的美艳风情是截然不同。
看着这张脸,镜前的厉绾绾忽然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来。
这个负心的余楚冉,似乎眼光变得不怎么好,居然喜欢上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她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大喜之日,连铜镜都用红布包着,厉绾绾看着,乌黑的眸子里忽然迸发出淬毒的恨意,回头望着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房间,她兀自低低笑了一声,又癫狂地喃喃,“这般红,若是一把火焚烧了,肯定很好看。”
门被轻轻推开,有丫鬟在门外等候等候多时,声音欢快,喜气洋洋,“小姐,吉时已到。”
绣着并蒂连理枝的盖头轻轻落在发顶,厉绾绾神色一瞬间恢复如常,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刚出闺阁的羞怯,“来了。”
手递了出去,门外的喜娘伶俐接过厉绾绾的素手,笑容满面,“新娘子来咯。”
头上沉沉凤冠一步一颤,随着艳丽的裙摆,辗转转过回廊、假山、水榭,很快就来到了大厅前。
“新娘子到。”
宾客满堂,座上的厉郡守胖乎乎的身子压在太师椅上,红光满面,身穿吉服的余楚冉接过喜娘手中的厉绾绾,朝着高堂遥遥拜着。
清澈的眼底落满了烛影,显得他温柔又清俊。
堂下,裴行止和谢欢欢两人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四周的女客身上,带着几分警惕,却正好有名富贾见到了裴行止,忙拉着他寒暄。
富贾喝了酒,有些醺醺然,“裴公子,这次多亏了你啊,你可真是我们高阳郡的大恩人,来,我敬你。”为了不打草惊蛇,裴行止坐下来,举起了酒杯,与他们浅浅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