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胜仗得了城池,自己不抢几个美娇娘开荤就算了,连我们也不许, 这一天天都快憋成庙里的?和尚了。这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教?转了性??”
“我晨间不当班, 也跑去码头凑热闹,你?们是不知道,那女人简直就是戏文?里常说?的?狐妖变的?!那模样根本就不是人能?生出?来的?,我远远看了一眼,就一眼, 魂都差点让勾了去!”
“有这么玄乎吗?别是你?自己有日子没碰女人,见头母驴都觉得眉清目秀了吧?哈哈哈……”
自从东畿王军占下襄阳之后?,就连大牢内外的?守卫都换成了东畿王军的?列兵。
在这暗无天日的?阴潮地界,几个泥腿子出?身的?大老粗说?话?便也没个顾忌,猥琐粗鄙至极, 都不必靠近,苏月钦便能?闻到他们藏匿在满口黄牙之间的?浊臭。
不过比起他们,他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囚于此处数日, 没有水洁面,也不得更衣,须长满腮,发?乱如枯草,一张本来清隽文?俊的?脸俨然已?不见了往日清雅儒秀的?风采。
三急之下,还不得不在离睡榻不过三尺的?土坑中就地解决,几日下来,浑身上下早已?被这腌臜人浊腌入了味儿,周身蚊蝇嗡鸣,鼠蠊为伴。
如此窘境,寻常人路过他面前时都忍不住恶心得朝他吐一口唾沫,谁又能?相信,他就是昔年朗月清风,才冠长安的?第?一公子,少年卿相?
便是他自己,也常在自我了断和忍辱负重之间踌躇不决。
不过当然,每一次踌躇不决,只?会更加坚定他咬牙重头忍过的?决心。
因为他知道,萧云旗那个卑鄙无耻小人,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虽不知当日在泰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那时便已?听长安传来密报,昏君虽死,但和他形影不离的?夏侯氏却不知所踪。
且就在泰山兵变后?不久,原本被她从苏家祖坟里挖走的?,楚氏的?骨灰也跟着不翼而飞。
苏月钦那时便隐隐有所预料,以明仪的?性?子,若她当真尚在人间,安顿好听澜以后?,势必是要来找他寻仇的?。
于是他起初便也没怎么着急找她,只?继续安坐岭南,静静等她上门。
然而他属实没想到的?是,萧云旗居然也还活着。
当收到那封所谓东畿王的?亲笔书信,看到那熟悉的?狷狂字迹时,苏月钦简直如堕冰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