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觉着如何?”她又问了一遍。
萧云旗低眸看了看她,脑海中无意识地浮现出梦中那个狼女的脸孔。
那样一张倔强、干净、纯粹的脸,最终和明仪的面容重合在一起,消弭在她眼角眉梢,变得冷漠如冰,狠绝无情。
即可惜,又可幸。
“准奏。”
皇威浩荡,他既开口,便无戏言。
“苏卿还不谢恩?”明仪引袖掩面,只露出一双得意的媚眼,冲苏月钦挑衅地笑着,“对了,还有令妹月慈,她如今可好么?毕竟一道做了这么多年的姊妹,三日后本宫与陛下大婚,她可不能缺席啊。本宫甚是想念她和小侄儿呢。”
提及血亲,方才还梗着脖子但求一死的苏月钦忽然便慌了,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你想对月慈做什么!”
他是家中长子,底下就两个妹妹,一个月慈,便是当年崔太后逼着萧觉弃明仪改娶的那个,前世亦在萧觉夺位后,母凭子贵,抢走了本属于明仪的后位。
另一个月意,本也是崔太后那年为萧云旗择定的皇后人选,谁知他却自顾自选了明仪,不想后来闹了那么一出,太后便以弥补他为借口,将月意接进宫来,封蓬莱殿贵妃,为众妃之首。
且此人前世为着萧觉起事在后宫也出了很大的力,过后便被萧觉封为虢国夫人,食邑千户。
如此说来,这两个女人和明仪多少都有过节,前世明仪之所以会被萧觉处以极刑,也有她们姊妹一半的功劳。
尤其是姐姐月慈,在后宅与明仪明争暗斗这么久,便是苏月钦这样的外男,也是有所耳闻的。
只不过,一边是多年的冤家对头,一边是亲生的骨肉姊妹,即便再是重义,他会不自觉地有所偏向也是人之常情。
明仪虽然理解,却没说会因此既往不咎。
“你们不来怎么知道呢?”
她虽笑得妩媚如妖,苏月钦却依旧能从她的眼底窥见满满的坚定和决绝。
她还是她,想做什么便南墙一撞,誓不回头。
可他至今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夏侯明仪,你为何一定要如此羞辱我们?你究竟…在怨憎些什么?”
明仪笑了,这一次确是发自内心。
她已分不清平日里如此明龘慧的他到底是在装聋作哑,还是真的痴哑盲聋,与她纠缠至此,方才略有领悟。
可惜,为时已晚。
“也罢,夜已深了,华清宫内外也快要落锁了,陛下与本宫也都乏的很,苏卿不如便也先回去歇着,典仪之事还有劳爱卿呢。”
苏月钦本还欲再辩,然而一张口却发现无论再说什么,也都是徒劳。
她是真的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以她的脾气,倘若真把她惹急了,杀他事小,要拿他满门泄愤也不是做不出来。
而她身边的萧云旗,发起性来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眼下能站在这一言不发地给她撑面子已是匪夷所思,却不知心里会不会已经在盘算着是要拿苏氏满门下酒,还是喂狗。
他乃苏家少家主,肩负振兴苏氏一族的重任,适才自己没死成,此刻又怎敢拿阖家性命去跟这两个疯子赌?
他迟疑了。
而相识十余年,明仪了解他苏月钦就如了解萧觉。
这人虽喜好于暗处运筹帷幄,其实为人颇是假道学,一向不齿于使用那些太过阴私鬼祟的微末伎俩。
除此之外,他也是个心重的,断然不会作出连累全族之事。
他这人就是如此,既想要做个清刚君子,守节不移,又想要他苏氏门楣显赫昌盛,流芳百世。委实贪得无厌。
不过,正因他是这样的人,明仪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