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很心动,但他还是忍痛拒绝了,“不了,梁梁姐,我怕晒黑,我还是等开学后,太阳没那么毒了再去吧。”
“噢对,你的志愿填的就是咱H市,到时可以跟新同学一起去。”
一提到志愿,郁欢更蔫了。
他离开那天,是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他一气之下,就把填好的志愿给改了,顾燃要是知道了,估计会被气炸……
不过,也说不定人家正陪着前男友在欧洲浪漫游,正甜甜蜜蜜地分享同一杯冰激凌,正黏黏糊糊地喂同一群鸽子呢……
郁欢被自己的想象气得直掉眼泪,他一边恶狠狠地吃着西瓜,一边呜呜咽咽地骂人:“呜呜呜……傻逼顾燃……”
白章&梁梁:“……”
两人面面相觑。
梁梁满脑门问号:我说什么了就把人弄哭了?
白章:没事,哭也没耽误他吃,应该没多大事儿,失恋而已,让他缓缓就好了。
然后,郁欢这一缓,就缓到了收录取通知书的这一天。
“请问是郁欢同学吗?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你下来拿一下吗?对对,我就在你们小区右边这个路口,你一下来就能看到我了,一个绿色的邮政车。”
“少爷,人马上就下来了。”路口的邮政车里,‘邮递员’挂上电话,转头就对后座的人汇报了一句。
“嗯。”
昏暗的车厢里,后座的人把玩着手上的密封文件袋,看着封面上写着的海城大学几个大字,半阖着的眼眸里乌沉一片。
傍晚,下班的白章回到家,没在屋里见着人,反倒是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白哥,我下午收到学校电话,说我的录取通知书被寄到学校去了,我要回去拿一下,顺便去孤儿院看看,不用担心我哦。】
“冒冒失失的,让学校转寄过来不行吗。”白章好笑地吐槽了一句,然后发了一条微信给郁欢,问他到哪里了。
黑色轿车在高速路上向北飞驰,看着屏幕上充满关心的问话,顾燃抱着怀里昏睡的人,表情冷淡地模拟郁欢的口吻回了信,然后摁下了关机键。
*2942 ZL
封闭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压得里面的人几乎喘不过气。
这已经是郁欢第五次,独自在黑暗中醒来了。
这应该是他被绑架的第三天,这个时间,是他根据床头柜出现食物的次数推算出来的。
那天,他下楼去拿录取通知书,但他刚一走近绿色的邮政车,就被人用迷药从背后捂了口鼻,再次醒来,便是在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
在这三天里,无论他如何恐惧,如何愤怒,如何哀求,都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他仿佛被抛弃在了一个黑暗的孤岛里,眼睛成了摆设,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甚至看不到自己。
只有天花板上不停闪烁着的红色光点,能够给他一丝丝安慰。
被监控、被偷窥,原本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但这种可怕的关注,在无边无尽的、连人的自我都能逐步吞噬掉的黑暗和孤寂中,却俨然成了一种救赎。
郁欢把拴在手腕上的锁链握在手心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静静蜷缩在大床中央,眼睛空洞地睁着。
他一开始怀疑过,这是不是吴斐对他的报复,但这种怀疑很快就被推翻了。
如果是吴斐,这间房子不会连墙壁都钉上了厚厚的毛毯,仿佛生怕他情绪过激之下会伤到自己一般。
这种带着保护性的惩罚,除了顾燃之外,根本不作他想。
得出这个推测的时候,郁欢喜极而泣,立刻就对着监控器可怜巴巴地撒娇哀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