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扎马步,一炷香便累得受不了,娇气得直闹脾气,顾寒却能一直坚持,陈老不喊停,他便不吭声,也不动弹,哪怕自己累得口唇发白,摇摇欲坠。
别人学招式,来来回回好几遍,也只能记个大概,他却一遍就能上手,多练几遍,便能形神兼备。
别人学弓箭,拉几遍手臂便酸疼难耐,还连靶子都挨不着,他却在连射十箭后,正中靶心。
这样逆天的资质,充分验证了郁璋的话,也让陈老元帅如获至宝,没到半个月,便主动收了顾寒为关门弟子。
顾寒的身价水涨船高,郁欢简直比他本人还要高兴,一天天神采飞扬的,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人。
这日,陈老却突然避开郁欢,找顾寒单独谈话。
“顾寒,你可愿认老夫为义父,随我入将军府?”
“入将军府?”
“对,若你愿意,老夫必将你视如己出,倾力栽培。”
“是每日去将军府学习,还是……”
“不,是真正加入陈家,同你的过去,彻底做一个分割,老夫会抹掉你不光彩的出身和经历。以你的天资,今后出将入帅,指日可待。”
陈老元帅忠肝义胆,人品贵重,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令人信服。
但顾寒却毫不犹豫便摇了头,“我不愿意。”
陈老皱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想待在世子身边,做伴读也好,做侍卫也好,哪怕做奴隶也好,我想守着他。”
八岁孩童的声音,稚嫩,却坚定。
待人走后,陈老冲屏风的方向行了个礼。
“陛下,娘娘,看来老臣无福,错失一子啊。”
他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无半分不悦,反而满带笑意。
宫人撤去屏风,皇帝打趣道:“既是义子,那也不是非得住到将军府去,住在景王府,也是一样的教,将来照样出将入帅,陈老说呢?”
“陛下说的是。”陈老躬身,“老臣定将倾囊相授。”
这个孩子,天资、心性、忠诚兼备,必是君王座下最坚实的基石。
而小世子聪慧宽厚,也必将是一代明君。
君臣相得,大郁之幸,他所愿也。
殿下,你需要我。(舔脚,足交。)
斜阳石道,马蹄疾奔,见官不拜,遇民不避,闹市不停。
一阵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中,有人怒声咒骂,“怎敢在闹市纵马?我这就去报官!”
一老者拉住他,望着大马奔驰的背影,皱眉沉声道:“休要胡闹,那是边关急报,定是出事了。”
大郁朝太平了二十年,一朝战事再起,众机关大臣连夜受召入宫,闭门商议,直至亥时,宫门再启。
沉沉夜色下,郁欢一身储君冕服,大步阔行,袍裾翻飞,宫人见了无不垂首噤声,远远避行。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太孙,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在宫廷长廊中欢声笑语,嬉戏玩耍,还会拽着小宫女叫姐姐的小世子了。
他戴上储君冕冠的那一刻,便端起了储君的威仪,他的亲生父亲见了他,也要低头行礼。
顾寒紧跟其后,望着少年清瘦的背影,想到即将面临的分离,恍惚间,仿佛岁月从未流逝。
虽然他的小世子,不会再如儿时那般,不顾众人目光,当众牵他的手,抱他的肩,但他知道,这人的心性,其实从未改变,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就比如,现在,他的小世子就在生他的气。
房门“嘭”的一声在他面前拍上,顾寒摸摸差点撞上的鼻子,听着侧殿很快响起的“哗哗”水声,老老实实站在门外,给太孙守门,等候召见。
这是他一直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