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翟然,没来得及环顾四周,观察他此刻的处境问题,他脸上先是出现了些许诧异, 接着眼睛倏地一亮,那满满快要溢出来的喜悦之色简直难以言表。
这空灵的铃铛声,还有什么比这儿更让他熟悉的, 这是他师傅手里的那个纹着白虎的五铜铃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这特殊的铃铛声早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他怎么都不会认错。
他找了师傅这么久,如今终于有好消息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若非翟然不是那种感性之人,他此时此刻怕是已经热泪盈眶。
然而即使他表现得足够克制, 脸上绽放的笑容还是藏不住,或者说翟然其实根本也没打算彻底压着自己的情绪,他选择了小小放纵一把,所以他的好心情看上去挺明显的。
这算得上苦尽甘来了吧,翟然有些恍惚的想着,这么长时间遍寻无果,尽管他一直没有放弃找人,但要说他始终没有动摇怀疑过自己的决定,那肯定是在自欺欺人,他不过是在这事上强撑着口气,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么倒霉,迟迟没能在这事上得个音信,以及不敢面对那个最坏的结果而已。
而现在那水域深处传来的叮铃作响的声音,宛如一束刺破黑暗的光,直直射入了他心底,让他整个人恍若置身于温暖的光团,光滑细腻的肌肤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舒适。
至于翟然有没有想过那遥远传来的铃铛摇晃响起的空灵之声是不是此方空间特意弄出来迷惑人心的一个幻境,这个念头肯定有从他脑海中掠过。
他在缘涯里找师傅找了那么久,都没能寻着人,甚至一点儿消息没有,就是在外面的世界也同样如此,然而偏偏在这里听到了他师傅手里才有的那只特殊铃铛摇晃发出的声音,这一切委实巧合得有些诡异了。
但即使如此,翟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宁愿去赌那么一丝机会小得可怜的好运眷顾,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事情就是这般凑巧,也不想去相信另外一个概率更高的可能。
翟然勉强转动了下脑袋,让自己面朝铃铛声响起的方向。
而直到此时,眼睛暼到周围情况明显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水面,方才意识到他现在所处的这片水域的不同。
好像在他脑袋昏昏沉沉不灵光的一段时间内,发生了许多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翟然后知后觉的回忆了遍自己先前的遭遇,然后脸不由一绿,接着他赶紧驱散了自己脑海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令他太阳穴胀疼乃至恶心到反胃的感受,着实可怕,但凡条件允许,他便不可能再体验一回,毕竟他没那种受虐倾向。
所以,眼下翟然也就很难逼着自己非要去弄清楚导致他遭罪的原因,把一切梳理明白才罢休。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如今更需要做的是理智清醒的面对成了定局的结果,而非有些别的浪费精力的不明智之举。
不过,虽然翟然在心里说服了自己,让他没再继续在脑海中瞎想些不该想的东西,以致身体又难受得紧,但他还是没法掐灭自己那旺盛的好奇。
水面重新归于平静,红色心脏跟犄角已经不见踪影,而他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这似乎成了一个不能探索的诡秘,并且不容他踏足。
翟然懒得挪自己的身体,于是他眼珠子努力转动了起来,好向后上方望去。
那团暗粉色雾气果然也彻底消散在了空中,寻不着一丝痕迹,翟然料到了这个结果,倒没有对此表现得太惊讶,甚至视线往下,暼到掉落在船板上的冰剑以及他大喇喇敞在外没了暗红色雾气包裹的手掌时,也不过是在心里更多了一分肯定。
反正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不管水面的巨浪及那两个凶物跟暗粉色雾气都是怎么没的,至少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光是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