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在船头的那盏琉璃灯,是漆黑的夜里唯一的光亮。

最初划着小船漂在江上时,翟然还有着很强的警惕心,然而在幽冷的江里漂了挺长一段时间后,他不由的佛了。

目光空茫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思绪早不知道游离到了哪里去,手上完全是随着惯性一前一后的划着浆。

他宁愿水下存在着危险的东西,会突然跃出江面袭击上他,或者撞向他坐着的这条小船,神经质的迫切希望自己遭遇点意外,而非又重新陷入一个怪境中。

加上他的直觉也是毫无动静,说明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危险,这一切不由让翟然的心情变得更微妙,他似乎还是没能挣脱掉某道锁在他身上的链子啊,真是糟糕。

毕竟已经是晚上,不像白天那样可以让自己随便折腾,翟然如今除了就这么在江面上漂着,也做不了别的,于是只能划着船继续前行。

什么时候能划到头,别今天一晚上都在江面上漂着,靠不了岸吧。

或许事到如今,翟然也清楚烦躁不能解决问题,因此他没做任何多余的不必要发泄,只和原来一样,眼神发虚的望着平静的江面发呆,期待着打破这种怪异局面的意外来临。

哪怕这个地方要困着他,那也该有时间期限,再不济他迟早会被这个异空间传送出去,无非失去一次进大场的机会,翟然自我安慰道,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

等待是件难熬的事,但翟然觉得自己似乎习惯了这样的行为,反正他总是在不停的等待,过了最初那阵后,如今竟也没想象中那般难受了。

朦胧的光亮在茫茫的黑色江面上,显得格外的微弱不起眼,它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行,驱散阻挡着它的雾气与黑暗。

虽然他暂时还能压制住心里的暴戾,但任由那股暴戾气息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没有半点章法可言,这样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容易影响后续的走向发展。

所以闻亦带着宋辉在去往村子的路上时,为了避免不应该出现的不可控事件发生,极其理智的先喝了管药剂以防万一。

浪费一管药剂总比关键时刻掉链子强,何况一管精神药剂下去,确实能让他更加清醒的应对即将面临的一切,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浪费。

闻亦宋辉两人猫着身子躲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没有月光落下,整个村子都隐在极致的黑暗中,好在两人目力经过强化,事实如他们所想一样,黑暗没有对他们的行动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而起了一定的掩护作用。

没有看到村子里的原住民,但他俩却听到了他们前方传来的不小动静。

脚步声由远及近,再从他们待着的角落退出去已经来不及,闻亦左右看了看,发现此处位置算不上特别隐蔽,一旦外面的人再进来一段,他们就会暴露,于是果断的将隐身披风拿了出来,披在身上。

旁边的宋辉有样学样,也再度将他那个大得出奇的隐身帽子戴在了头上。

两人一动不动的待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因为隐身了下来,那个很难引人注意的角落也就没了值得关注的价值,于是进来的人也理所当然的无法察觉到角落里的异常。

对方有三个人,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原住民,倒可能是进大场来的其他星际文明的人。

他还以为其他星际文明的人都是些蠢又冲动的,没想到这回则让他碰到了帮聪明人。

目前为止,村子里还没有骚乱出现,可见还藏在村子里的这些人都是极有分寸的。

然而,闻亦这个想法刚落地,就像要打他的脸一样,村子不远的地方就传来了声极惨烈的哀嚎,不知道对方正遭遇着什么,这声音让人听得直头皮发麻。

凭着惊人的目力,闻亦清楚的看见离他们极近的三人脸上瞬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