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鱼汤入肚的几分钟后,翟然终于感受到了一些不同。
身体仿佛泡在一汪温泉里,经脉间流淌着股暖意,更厉害的是他自从暗河那处出来后就时不时抽疼一下的脑袋,尽管那疼痛他不是很在意,忍一阵便过去了,然而此刻却像有人正给自己的头部慢慢按摩着,手法十分老练,当真舒服极了。
翟然喟叹了声,随着他吐出一口浊气,他浑身筋骨都轻盈了许多,并且泛着莹莹光泽,似乎里面排出去了许多污浊。
这些都是翟然尚且能感受到的变化,而在他无法探知的地方,精神海的一角,有种子快速萌芽生长,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几朵如银霜一样的花徐徐绽放,它们在精神海上打旋儿的清风中摇曳身姿。
晶莹剔透的茎部,几尾小鱼来回游动,透明的身体融于其中,若非它们在海里你追我赶,游玩嬉戏,身体划开一条条浪纹,根本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翟然的身体正呈现出一种旺盛的生机,这不仅仅只是处在洞窟里属于翟然的第二重身如此,他那具躺在青青草地里的身体同样受到了反哺,金色的纹路在他身体游走,它们由细细一条不断扩大变粗,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被这些交错的金流全部覆盖。
翟然得到了切实的好处,甚至他感觉得出来自己身体此刻有着使不完的力量,挥一挥手,兴许就能让他所处的这个洞窟顷刻间崩塌为一片废墟。
不过他聪明的没在中年人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恰到好处的显露了一点点惊喜,有收获但不多那种。
谁知道中年人对他得到的好处会是个什么心态,翟然丝毫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
哪怕对方也可能收获颇丰,不知里面还有其它门道的翟然,亲眼看见中年人同样喝了一碗鱼汤下去,自然以为他也有受益,而中年人揶揄中饱含探究的目光没法令翟然不多想。
中年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今他态度温和,不代表之前的事就能揭过去了,在翟然看来,称对方是个恶人实不为过。
翟然心尖发痒,他摩挲了两下手指,微敛的双眼,里面一片晦涩,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做点什么,以报自己接的任务之仇。
不过,这个念头升起没多久,就又悄无声息的熄火了,好歹他体内能有这些变化,中年人算功不可没,如果没他给的那碗汤汁,自己除了在实习任务中被疯狂捶打一顿,捞不着什么好处。
不对,自己还是得了些好东西的,至少他知道自己脑海深处盘踞着个庞然大物,这会儿他记忆缺失,对那个存在的认知尚处于懵懵懂懂的阶段,探不出更多有用信息,可他却十分笃定那是个足以令他心动的宝贝,但无论进一步还是退一步而言,这属于在险境下自己身体被逼到极致后自行捣鼓出来的产物,不能同此混为一谈。
一笔抵一笔,中年人这应该可以合做一股账勾销了去,翟然漫不经心的想,虽然他不是很乐意这样算,但残存的理智却带着他一个劲朝这条路上奔。
他在这地方动手绝非明智之举,就算他自认为可以一试,思绪完全就是脱缰的野马,只想遛蹄子撒欢,理智也把他摁得死死的。
中年人还不知道翟然对他产生过什么凶残的想法,甚至差点让他当了回磨刀石,他看着翟然故意展露的那点意外和欣喜,挤眉弄眼的“呵呵”笑了两声,尽管没直说,意思却表达得清楚,他说得没错吧,可没唬人。
不管翟然心里怎么想,看中年人得意了会儿后,一脸寻求他认可的模样,他迅速掩住眉目间不经意泄露的几分乖戾,对中年人扬起个笑,做足了一副我不说什么但我都懂的姿态。
翟然一通操作下来,不说大有破绽,简直就跟筛子一样到处都是窟窿,中年人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心